长篇纪实散文《陷落》 第一章 天伦,我拿什么拯救你—— 刘凤 我喜欢利用节假日的时间到各地去走走。 2015年秋季途经郑州,我遇见了一个朋友,朋友很是热情,晚饭后,非要请我去按摩放松一下。就这样,我认识了刘凤。 我们走进了一家叫“红蜻蜓按摩中心”的地方。我刚在按摩床上躺下,就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我说“请进”。就走进来一个很耐看的女子。对这女子的第一印象至今还很清晰:长发、细眉、小嘴,身材也特好,皮肤很有光泽,声音也极富粘性。她自我介绍说:“我叫刘凤(实际是报的编号,我当即说没有记编号的习惯,她于是告诉我这个名字),很高兴为老板服务。” 刘凤在我床边停下,问道:“老板做什么标准的?” 我反问道:“这儿有些什么标准呢?” 刘凤道:“有180的、480的、680的。” 从价位上,我可以肯定,“180的”是正规的,至于其它标准的,可能就涉及性服务内容了。我说:“180的。” 我选定了项目,刘凤却并不开始作业,而是劝我:“老板就做个480的怎么样?你那个朋友都做680的。再说,看样子,买单的是你那个朋友。” 我说:“这不是谁买单的问题,是我不习惯接受这种服务的。” 刘凤见我说到这个份上,就不再坚持,态度不但没变差,反而显出更让人亲近的表情。她稍作了准备,有点可惜地说:“那我们开始吧。”接着又征询我的意见:“老板是先按胸还是先按背?” 看着刘凤小鸟依人的样子,我就说:“先按胸吧。我们可以先聊聊天。” 一接触到刘凤的手法,我就知道,她根本不懂得按摩。看来,我的“聊天”选择还是正确的,这一个小时,只有用聊天来打发了。 我问刘凤今年几岁了?来这多长时间了?哪里人? 刘凤告诉我,今年25岁多了,来这不到一年,是江西人。 “江西人”让我一惊,怎么这么巧?我便认真地打量着刘凤,并仔细分辨她的口音。的确,刘凤的口音尽管是普通话,却十分的熟悉。看来这是真的。 刘凤发现了我的表情,问:“老板也是江西人么?” 我有点慌,不敢看她,赶紧装饰性地抬手柔了柔眼睛说:“不。我是湖南桂东的。” “哦。是邻居!”刘凤停下了,露出一副向往故乡的样子。这样子让我对刘凤生出一种莫名的亲近。 半晌,刘凤问我:“老板到过赣州吧?”这一问,把我吓了一跳!我瞬间把我与她短短的见面过程过滤了一下,我觉得我并没有表露任何与老家相关的语言。再看刘凤,她依然是那副向往故乡的样子,并且已经停下了按摩的动作在等待我的回答,我这才放心的告诉刘凤:“到过一次。” 没想到,刘凤又问出一个更让我震惊的话题:“赣州有个祥云湖,听说没有?” 祥云湖!就在我的老家,并且,这个建设不久的旅游项目还是我负责的重要内容! 但从刘凤的表情看,她的这个话题是根本与我无关的样子,完全是一种自恋。难道刘凤是我的同乡? 也许,刘凤发觉自己说得太露了,就向我补了一句:“我是从网上看到的,说什么祥云湖是个很有名气的乡村景点。”便回归了正常的按摩动作。 我立即逃开了这个话题。我问刘凤为什么要选择这种职业? 刘凤没有直接告诉我她的职业选择,而是告诉我—— 她的家在一个山村里,距镇上有三十来里路,她与老公是在广东打工时认识的,一年不到就结婚了,两人结婚后就回到家里了。娘家的生活状况比老公家的要好一点。儿子已经快6岁了,由家婆在镇上租了房子照料儿子上幼儿园。和人家的儿子比,儿子可怜,人家的小孩吃五六百一听的奶粉,她的儿子吃的最贵的奶粉才一百多。她有个同学在赣州,儿子上个幼儿园一学期是一万多块。而她,连镇上的房子都没有,还在租房子。镇上的房子其实也就十来万块钱一套。她们两口子下了死决心两年内一定得在镇上买成一套房子,这样才对得起儿子!下了这个决心后,两口子就用原来打工存的一点钱买了辆面包车贩菜去赣州卖。后来觉得两个人一辆车还不如一个人一辆车,这样可以腾出另一个来赚钱。经过商量,老公同意她和同伴出来打工挣钱。就这样,左转右转来到了郑州。在一次陪客户喝醉酒后,就喝进了这个行业。 说到这,刘凤叹了一口气,用一种很复杂的口气自言自语似的说:“也好,这样来钱快些吧。” 刘凤后来还说了些什么,我完全没有听进去。我不是不想听,而是被她说的“贩菜去赣州卖”、“镇上的房子其实也就十来万块钱一套”听呆了。因为,老家的蔬菜是有名的,赣州的蔬菜大部分来之老家。还有,老家的房子是赣州周边乡镇最便宜的,只有老家云的房子才能“十来万块钱一套”。我认定了,刘凤是我的同乡! 刘凤说:“老板,按背吧”。我翻过来了,但刘凤买房子的计划在我心中却怎么也翻不去。我的嘴扑在按摩床的孔洞上对刘凤说:“你现在在这存下多少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