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了张藏宝图对那两个山贼用了两天两夜的刑?”徐仵作咂舌,“武林中人真厉害。”
峨眉掌门蹙眉,不太高兴:“武林中人又怎么了,武林中人不缺钱?维持门派不要钱?人多加菜不要钱?”
徐仵作噗哧笑出声,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我胡说八道您别往心里去,继续继续。”
“继续什么?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峨眉掌门斜眼瞥他。
“那画画的师傅是谁?江湖中可有名号?”徐仵作问。
“有是有,可你们不一定听说过。”峨眉掌门面露轻蔑,徐仵作有些不乐意了,没再问下去。张捕快看他又来脾气,只得开口说:“我俩见识浅,还请掌门赐教。”
峨眉掌门抹了下嘴,慢悠悠地说:“以前一个官家画师,红梅的朋友,叫司马空,红梅后来把他葬了,也是可怜人,本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只是来画个画,没想到被人炸死了。”
徐仵作若有所思地摸下巴,张捕快期待着瞧着他,巴望着能听到些线索,他却道:“还真没听说过。”
峨眉掌门翻个白眼,一脸地理所当然。徐仵作又问:“那藏宝图就藏在这红梅扇里?”
峨眉掌门道:“谁知道呢,反正这把扇子也算是司马空的遗作了,画的又是红梅,便被红梅收了起来。”
徐仵作没再问什么,他看了看张捕快,张捕快琢磨了会儿也想不出啥好问的,收起宣纸,起身要走。临出门前,徐仵作好奇问峨眉掌门:“你和咱俩说这么多事,没事儿吧?”
“没什么大事。”峨眉掌门笑,满脸褶子吓死人。
徐仵作想,感情她是等着人来问。张捕快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出了客栈实在忍不住就问徐仵作:“你那会儿咋想着要找峨眉掌门问落款的事儿的?”
徐仵作说他傻,一掌门怎么会晕尸体,她眼神不对劲,是怕惹事的眼神。
“她怕事儿那怎么还和我们说这么多。”
“怕惹事是一回事,这事儿解决了不就没事了。”
张捕快脑子转得慢,走回了衙门才领悟出来:“哦,原来是想借着我们的手解决棘手的事儿。”
徐仵作找到了县太爷,义正严词地说这回真是出大事了。县太爷在喂猫,院里跑来的野猫,又瘦又可怜。他听了徐仵作的话,吓得一屁股坐地上,结结巴巴问:“啥?啥事儿?”
“血雨腥风。”徐仵作吓唬他。
“唉哟。”县太爷扶了扶官帽,“哪儿来的血雨腥风?”
徐仵作卖关子:“唉,算了,说了大人您也不明白,咱还是合计合计韩家小姐那事儿得了。”
张捕快在旁听,紧张地直咳嗽。县太爷呵呵笑,说是韩家小姐挺中意张捕快,邀他今晚再赴宴。
“还请你了。”县太爷转头看徐仵作,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咱县衙的人都请了,犒劳咱。”
“犒劳啥,城里两桩命案都还没着落。”张捕快凝眉。
“叫你去就去,哪儿还有这么多有的没的。”县太爷又拿张捕快他姐来压他,张捕快不吭声了,徐仵作蹲下来摸了摸猫脑袋:“八成也是借口,姑娘家哪好意思直接说想见男人呢?”
张捕快低着头,话锋一转,把昨天在仵作房的事儿和县太爷报告。
到了下午,秦捕快从街上回来,说是那帮江湖客浩浩荡荡出了城,往城外去了。
张捕快道:“王二麻子说看到剑客杀了喇嘛后就往西面去,断桥西面确实是城外。”
“他们这没头没脑的。”县太爷摇头,“城外那么大,上哪儿找那什么红梅大侠?”
徐仵作又在仵作房里耗了大半天,去韩家之前他往王虎的小娘子家跑了一趟。
小娘子家住城东,家里又破又小,家徒四壁,穷得漏风。小娘子在绣荷包,客气地给他倒了茶,那茶苦得不能喝,徐仵作握着缺了块儿口子的茶杯说:“收书画的生意不好做。”
小娘子垂头颔首,说话声音细得像蚊子。
“夫君没钱,可人好。”
“你俩咋认识的?”
“我以前在断桥下边摆针线摊,没啥生意还老被人挤兑,相公帮可我一把,替我出了口恶气。”小娘子没细说,徐仵作也不打听,他笑:“小娘子生得俏,是容易受欺负些。你俩都是外来人?”
“嗯,都是东奔西走混饭吃,在这儿遇上了,索性就在这儿落了根,你瞧这屋破,也是夫君辛辛苦苦自个儿盖起来的,这么想着,就从没觉得屋子破,家里穷。”小娘子说到动情处,满目含泪瞧了徐仵作一眼,抽出手绢擦拭眼角。
“是这理没错。”徐仵作放下茶杯,扫了眼屋子,地方小,收拾得倒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