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卫生员给你打一针,你很快就会睡过去。等雨一停,我们会派飞机把你送去港口的大医院,在那里,你将得到更好的治疗。”
“不!”我叫起来,“别靠近我!把那玩儿拿开,我不需要打针!”
“你必须接受治疗,不然很容易转成肺炎。”
“不!你们是想让我消失,你们想害死我!就像随军牧师,还有司务长,你们把他藏起来了,是你们!是你们让他消失了!”
几个人上来按住我,床吱咯呻吟,简直就要塌了,一个人抓住我的胳膊,将一管冰冷的液体推进我的体内。
我瞬间就一阵寒颤,喉咙发紧,感觉就快死了。
“你就是那个住在贝辛格帐篷里的人。”
不知道是谁,在我耳旁低声说。
我的意识开始朦胧起来,记忆像碎片一样被打散,再胡乱拼凑,相互颠倒,分不清因果:“他们……不想……继续飞行,但你们却一直……在提高飞行的次数……所以他们……逃走了……”
“很遗憾地告诉你,”我听见上校的声音说,“不过,阿特·托德已经死了。就在几天以前,在你刚抵达格斯韦斯岛的那一天,他在太平洋上空执行任务,无线电报传来,他和他的整个机组成员集体阵亡。”
我使劲地摇头:“不……不可能……他们没有死……他们逃走……”
“安心睡吧,等你一觉醒来,很快就会没事了。”
那团肮脏的斑痕在我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最后,终于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无尽的雨声,仍然犹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