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叹一声,陆烧云问道:“你们聊过吗,关于珍妮弗怎么会有些憔悴这件事?”
“当然了,因为是熟客,偶尔会聊几句,不过没怎么深入,我听杰克的意思是感情上的一些纠纷吧,珍妮弗倒是和我说过,遇到杰克是她这生最幸运的一件事,原话我还记得,她形容杰克将她从泥沼中拯救了出来。”
陆烧云将这段话记录在了随身的笔记本上,他谢过李后就直接驱车去了柳回春在唐人街的家,那地方非常难找,他走了阵就迷路了,不得不打电话让路易出来接他。路易也抱怨这地方乱得像迷宫,稍不留神就要走丢了。
柳回春的家位于一幢商业大厦的最底层,他楼上还有两层地下车库,据大厦管理员说,这一层本也是用来当车库的,一年前被柳回春买下,改造成了自己的居所。
“你说怎么有人愿意住在停车场下头,这人不是脑子有病就是耳朵是聋的。”路易推开了大门,陆烧云指指外面,问道:“楼道上那扇铁门也是他自己装的?”
“是啊,钥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管理员说了,是他来之后才装的。”
陆烧云往里走,不少同僚已经在屋里四处寻找证据了。陆烧云戴上手套,扫了圈室内,虽说是停车场改建,可地方却并不宽敞,没什么装修的痕迹,家具少得可怜,内部有一间浴室外,开放式的空间里除了床垫和沙发就只有一台冰箱。没有电视机,没有炉灶,没有橱柜,衣服鞋子,各种书籍资料笔记本都扔在地上,烟灰缸也扔在地上。角落里摆着些饮料罐头和酒瓶,墙上没有时钟,没有挂画,屋里找不到一张照片,难以推测屋主的审美趣味,只能判断出他是个生活过于简单,不拘小节,甚至可以说邋遢的人。
“找到了一台手提电脑,等会儿带回去分析,哦对,还有本日记本,就扔在地上。”路易把放进证物袋里日记本拿给陆烧云看,陆烧云却没立即打开,反而走到了冰箱前打开了冰箱。
冰箱里的东西倒是异常丰富,喝的吃的,牛奶水果蔬菜蛋糕一样不少,陆烧云把这些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在冰箱的最深处,一只白色塑料盒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把路易叫了过去,两人取出塑料盒,打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都是药丸。路易用力拍了下陆烧云的肩,露出个得意的笑,陆烧云把塑料盒装进证物袋里,继续在柳回春家里搜查。沙发,床垫通通被掀开,挪了位置,地上的每一件衣服口袋都被仔细搜寻,整间厕所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地上的瓷砖还被挖起来两片,可除了日记本和药盒之外他们再没其他发现。
就在这时,外头匆匆跑进来个年轻警员,他手里抓着个垃圾袋说:“在大楼外的垃圾箱里找到的,差点被垃圾车带走,是衣服,一件带血的衣服。”
路易大笑:“哈哈!我就说这小子怎么可能杀了人衣服还干干净净的,原来是回家换了!”
陆烧云道:“马上去做血液测试,不过既然他都回了家,为什么还要回去酒店?”
路易分析道:“为了他编的那个故事?”
陆烧云道:“确实有可能。”
他和路易带着搜集来的证据开车回警局,路上,他打开了柳回春的那本日记本,虽然本子封面上印着日记两个字,可这本子却只是一本账簿,账簿从一年前的一月一日开始记录,恰好正是柳回春买下停车场的日期。陆烧云发现账目上的收入支出各项名目清楚明确,可唯独每月的十五号,账簿上都会固定出现“50,000”这个数字,没有标明是收入还是支出,也没有名目。陆烧云又从裤兜里摸出本本子,这本子是逮捕柳回春时从他身上搜到的,里面的内容更像游记,许多照片,照片边上会有一段简介。有建筑物的,也有人的,很难说明这本子的用途。
陆烧云问路易有没有调查过柳回春的财务状况,路易说:“没有负债,也没有太多存款,财务正常。”
“不过你看这里,如果是账簿的话,也就是这小子每个月都有一笔五万块的固定收入,谁给他的钱?”
“他只有一张信用卡,一张借记卡,账面上从没这么大的数字出现过,而且他是孤儿,也不可能是家里给他打的钱。”
“现金交易?为了什么?”
“他是不是在监视什么人,委托人每个月给他打五万块劳工费?”
“监视什么人需要每个月五万块的劳工费?难不成他在监视总统?”陆烧云皱紧眉头,“而且还是不走银行渠道的钱,来路不明……还有个问题,从账簿上来看,就算没这五万块他也能收支平衡了,而且他家里没有贵重物件,名下也没车没房,难道他用假名开了个户头,钱全存那里面了?”
“不过这钱和珍妮弗和杰克的案子有什么关系?”路易斜眼看看陆烧云,“你不会觉得是有人买凶杀人吧?珍妮弗和杰克的命值五十万?”
陆烧云敲敲下巴,到了警局他就跳下车直接又去见了柳回春。
柳回春正在打瞌睡,看到陆烧云进来抬起头和他打了个招呼。陆烧云不和他拐弯抹角,直接问他:“每个月五万块谁给你的,为什么给你这笔钱,怎么给你的,你存哪里了?”
“这和珍妮弗和杰克的案件有关系吗?”
“我们可以怀疑买凶杀人。”
“不是,完全没有关系,这笔钱是……意外之财。”柳回春想了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