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太大不是好事。何况现在不是也很顺利吗?”林曌将木盒子放在桌上,“据说这东西很邪,拥有者必死。有不想看的,可以先出去。”
杜郁非道:“有病,什么叫拥有者必死,这世上有谁是会长生不死的?赶紧打开!”
林曌看其他人也没离开的意思,就打开了木盒上小锁。里头放着一张青铜油灯,灯的底座高约三寸,古朴的花纹上还带着点铜锈。七个小灯台按北斗七星的形状排列,每个灯台是一个形态不同的龙头,龙舌就是灯芯。
林曌单手拿起油灯,发现底座上镂刻着两个篆字。
“镇魂。”老头子宇文焕板着脸道,这是今晚他第一次说话。
石进则凑近看了看,低声道:“做工和质地看,很古旧,怕是汉代以前的物件。”但他不敢动手把玩。
杜郁非沉下心,认真打量此物,隐约感到一些阴恻恻的气息。
“谁听说过这件东西?”林曌问。
众人纷纷摇头,林曌皱眉道:“好吧,反正有实物在手,翻翻典籍总能知道此物来历。”
杜郁非斜眼看着宇文焕,问道:“老爷子,你也不知此物来历?”
“我应该知道吗?”宇文焕反问。
杜郁非笑道:“你是偷东西的贼祖宗,总该比我们知道的多一些。我说这东西看着除了比较旧外,并没什么特殊的。不如点亮了看看?”众人面面相觑,杜郁非抬手道,“干吗婆婆妈妈的,这东西既然是灯,当然要点了看。现在天不还没大亮吗?你们怕费油?”
于是几个人开始点灯,但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无法点亮灯芯。最后林曌只得将它收回盒子。
“如果你开的花红,就是偷这玩意儿就好了。太简单了!”杜郁非道。
林曌笑道:“我开了两百万两一人的花红请你们来,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林曌并没有说船去哪里,杜郁非以受伤为由提前回舱后,有些担心地看了眼外头的江水。他上船前完全没机会留下信息,所以和锦衣卫的联系暂时是断了。而他更担心的是,林曌这个人口风极紧,要查那张《坐吃不空图》谈何容易。
客船在长江上颠簸前行,水浪拍打船舷的声音,很快让杜郁非显出睡意。朦胧中,忽然他听到舱门被轻轻打开,一阵香风吹入,杜郁非下意识地闭住呼吸,手握枕下刀柄。那人轻手轻脚地靠近,伸手探向小床。
杜郁非抬手攥住对方手腕,一个翻身将其压住,来人的身子暖玉温香。
象征性地扭了一下,霍雁举手笑道:“冤家,我知道你在等我。”
“老子哪有在等你。”杜郁非马上要翻身站起,对方却展开笔直的玉腿,如八爪鱼般将他缠住。
“今天刚见面时,我看你连多看我一眼也不肯,以为你在外头有了新欢变了心。”霍雁微笑道,“但关键时候,我家胡子就是靠谱。若不是为了救我,你哪会受伤。尽管老大规定,在有活的日子不能有男女之事,但我怎么也忍不住不来找你啊。”
“规矩就是规矩。嗯,你……”杜郁非深吸口气,稍微和女人保持距离,但这么一仰头,更将酥*半露的胴体看个通透。
“咦,你胡子什么时候在意规矩了?”霍雁笑着一手钩住老杜的脖子,一手抚摸着他的腰,“来嘛,半年多不见,想死人家了。”
杜郁非暗暗着急,却又不能得罪对方。若直接拒绝,这卧底的事也不用做了。“不是我在意什么破规矩,而是你老大对这个可严格得很。你忘记上次受罚的事了?”杜郁非小声道。
提到从前受罚的事,霍雁这才稍微冷静了一点。“受罚怕什么?这次的任务那么重要,老大说了。这次的事比从前的都要牛很多,是惊天动地、名震大明的大事,做完直接退休都可以。他不会为了这点事跟我们翻脸的。何况我们床上的事,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女人腻声道。
杜郁非心念一动,转而轻轻摩挲着对方道:“他这次找我那么急,害得我推了好几个活。不知是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别又是刚才那盏灯一样的破玩意儿,阴森森的一点兴旺气都没有。”
女人顿时腻在他怀里道:“你又不是第一次跟他的活,老大的事一般不对人说,只装在心里。他常说: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不过你说得对,那油灯真是一股子阴气,叫人难受啊。”
“还拽上文了,那你说他们是不是装傻,其实是知道油灯来历的?尤其是宇文老头子,一看就没说真话。”
“真聪明,世上哪有宇文大叔不知道的事,他悄悄对我说过,那油灯是巫士招魂用的。活人最好别碰。”女人笑道。
“他娘的,怪不得要我出手去拿。”杜郁非咒骂道,巫士用的招魂灯这真是出乎意料。那你也不知这次目标到底是啥?”他继续追问。
女人摸着他的大胡子,低声道:“我只知道应该是和官府有关。反正早晚都会知道的。冤家,来嘛,天马上就快亮了。”
杜郁非皱眉道:“为何和官府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