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罗邪长啸一声,手底再次交织出层层刀网。刀丝有的上天有的入地,有的化作片片飞羽,在院中组成了一个结阵。
林宝成微笑道:“你年纪轻轻,有此境界的确不易。可惜,你所在的境界,我一百年前就到了。”他脚步若风,身子微微一转,在重重刀丝中飞上半空。
“武当梯云纵……”罗邪心里叹了口气,刀意凝结指尖,来自幽冥的刀风,从古老云荒,九天十地狂啸爆发!
林宝成卖弄般的掌风一震,手掌化出淡淡的刀芒,修罗刀阵再次被他劈开。崆峒的“掌刃”……罗邪向后飞退,这家伙到底会多少绝技?但林宝成如影随形地贴了上来,指尖按向罗邪咽喉。罗邪背后就是假山,没有退路只能举手硬接。但林宝成陡然提速,手指眼看要刺入罗邪的咽喉。
“停手!”远处有个声音叫道。
手指停在半空,罗邪面如死灰,而林宝成也轻轻吁了口气。
“让罗邪走!”那个声音继续道。
“我本不想杀你。”林宝成搓了搓手掌。
罗邪犹豫地看着四周,屋顶上的部下也傻傻地看着这一幕,在他们心中战无不胜的罗邪居然败得如此彻底。
“你不走又能如何?”林宝成笑道,“袁彬和苏月夜已被我东厂拿下。你真以为他们能螳臂当车?张督主可是带着圣旨来的。锦衣卫会跟着他们造反吗?”
罗邪在屋顶上看到远处有大队的锦衣卫被东厂拘押,但并没找到发声留命的人。罗邪一跺脚,带着门徒们去寻找袁彬。林宝成目送她离开,并不阻拦。
(五)
“如何?”向远转身问道。
杜郁非苦笑道:“既然你放了罗邪,我自然会遵守承诺,带你去取妙法石。”他从未想到林宝成的武功会那么高。
向远笑道:“不是你还回宫里的那块。”
“当然。”杜郁非回到马车,“要去我的宅子。”
向远驾着马车慢慢道:“我在你这个岁数,也曾觉得心爱的女人比什么都重要。”他仿佛心中藏着许多回忆。
“那如今呢?”杜郁非问。
向远道:“我更关心,妙法石。”
杜郁非慢慢道:“我希望你们能放了袁彬和苏月夜。锦衣卫和东厂不该公开对立,那样会出大事。”
“只要你交出妙法石,什么都不是问题。”向远忽然轻轻咳嗽了两下。
东厂办事极有分寸,他们只捉拿了锦衣卫的头目,并不针对普通校尉。袁彬带着镣铐走在队伍中,罗邪仿若天魔从天而降,挡在队伍前方。东厂的番子一阵骚动,人人都知道锦衣卫有这么个煞星,在若干次锦衣卫和东厂的冲突中,不知了断了多少东厂人。
罗邪一步步走向袁彬,周围的厂番犹豫着慢慢后退。她站到袁彬近前道:“为何不反抗?”
袁彬沉声道:“林宝成带着圣旨来的。罗邪,你不要冲动。我去见一次圣上,不会有事。”
“苏月夜呢?”罗邪没在囚徒中看到苏姐儿。
袁彬道:“刚被抓就被带走了,去的东面。”
“你!”罗邪瞪起眼,“你就看着她被带走?”
袁彬道:“对方带着圣旨,就不是私自抓人。她不会有事。”
罗邪皱眉看着对方,强忍住没有骂人,狠狠扫了一眼周围东厂的人马,不再管袁彬飞身前往杜府。
剩下在场的不论是锦衣卫还是东厂,都默默松了口气。
来到杜家后院,向远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周遭的一切,笑道:“你家我来过几次了,次次空手而归。”
“能不让我发现,你也是好本事。”杜郁非懒洋洋道。
向远道:“那自然不能挑你在家的时候来,好在杜大人是个忙人。”
“说得也是。我其实也想清闲几天。”杜郁非指着大树下一排青砖道,“挪开这些石头,西面有一道铁门,妙法石在铁门下的密室里。”
向远笑道:“我听说过奇门遁甲,也知道点皮毛。石头你自己去搬。”
杜郁非老老实实地去搬砖头,当他将花圃挪开,果然下头露出一扇铁门。杜郁非用一把铁钥匙将门打开,指了指漆黑的地下室。向远押着他,慢慢朝下走。杜郁非点起油灯,大约三丈见方的屋子家具很简单,只有一张小床、一个书架,一套桌椅以及一张古琴。
“这是你紧急逃命用的?”向远看了眼书架边的一个口袋,里头有一些金银和干粮,“堂堂锦衣卫副指挥使,你倒是居安思危。”
“谁知哪天会遇到煞星呢?”杜郁非冷笑道。
“妙法石。”向远淡淡道。
杜郁非走到东面的墙面,将一块砖头拉出,里面出现了一个七彩宝石点缀的盒子,转手递给对方。向远打开盒子,里面什么都没有,他疑问地看着杜郁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