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郁非笑了笑道:“我去见王振,袁彬,你把涉案的六个侍卫全都带来,一个都不许走了。马大人。”
“属下不敢。”马顺不明白杜郁非为何要生气。
杜郁非道:“你在大内当差多久了?”
马顺小声道:“一年。”
“你不管你朝里有什么人。”杜郁非冷冷道,“这个案子事关重大,不管是谁涉案了都有嫌疑。有了嫌疑,就没有自己人。”
马顺目光收缩,慢慢道:“大人说得是。”
杜郁非又道:“这种案子,你有没有带狗来?”
“有的,但猎犬闻不出太子的踪迹。”马顺苦笑道。
杜郁非不再多言,而是走向王振。王振失魂落魄地坐在石阶上,并没有意识到别人靠近。
“王先生,先生!”杜郁非晃了晃他。
王振这才回过神,见到对方,惊喜拜倒道:“杜大人!你可来了!你可要救救太子啊!”
“嘘。”杜郁非示意对方冷静,将他拉高几级台阶,低声问道,“你给我重说一遍情况,并且给我说清楚,为何出宫,怎么就选的今天?”
王振先将事情从头到尾又讲了遍,随后道:“不是临时决定的。半个月前圣上告诉我要找个机会,让太子出去透透气。我想了又想,设计了今天这条路线。路不远,又能玩好些个节目。然后,今天看天气不错。太子平日里的课程也都完成得差不多了,就选了下午出来半日。”
“侍卫人选如何决定?”杜郁非问。
王振道:“都是东宫的侍卫,没有特意排班,但队长是东宫的侍卫长吴鹏。”
杜郁非指着事发的地点,认真道:“你确定就是那片位置?”
王振道:“绝对不会错。其他侍卫都能确定!但有一点。”
“什么?”杜郁非问。
“我记得给太子捡了几片特殊的树叶。”王振看着远处的行道树皱眉道,“但这里没看到那种树,绿里透红的树叶。树上长满了小果子。”
“也许是在其他路上的?”杜郁非到。
“不,就是在这条街找的。吴鹏上去给他摘了果子。”王振道。
杜郁非慢慢道:“最后一个问题。太子失踪,宫里谁最得益?”
王振面色一变道:“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我不敢有。”但杜郁非不依不饶地看着他,王振慢慢回答道,“那自然是二皇子。但他们都还小,不可能那么早就……”他并没有把话说完。
“听说你就要做东厂督主了,为何找我锦衣卫来办这个案子?”杜郁非问。
王振苦笑道:“首先,我只愿一辈子伺候太子,从未想过做什么督主。然后,杜大人啊,你和东厂之间,我当然相信你要能干得多!”
“今晚你会下天牢的。明白吗?”杜郁非忽然道。
王振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懂,但只要太子能平安。”
杜郁非拍了下他的肩膀,走向袁彬召集来的那六个侍卫。
“为何少了一人?”杜郁非皱眉道。
“已派人去找,少的是队长吴鹏。”袁彬沉着脸道。
杜郁非指着事发地道:“根据规矩,护卫至少有一人在前,一人断后。你们那时候是谁在街对面?”
“是队长。”侍卫回答。
杜郁非让几个人演示了一遍当时的位置,果然是吴鹏距离糖画摊最近。然后让他们站着别动,又把所有商贩和百姓都摆回原来的位置。直到他看到马车的位置,才皱眉道:“不对。”
“小孩子去街对面,马车穿过。你们反应过来孩子不见,马车怎么可能在那边?”杜郁非指着五十步外的街尾,摇头道,“在这么拥挤的街道,它不可能那么快。”
马顺小声道:“或许就那点时间街道空出来了?”
“即便街道是空出来的,马车也不可能在街上飞驰。王先生从马车过去,到自己去到这里边。”杜郁非站到糖画摊边,抬手道,“马车最多到那个位置。”他快走几步,来到那家茶馆边,“三十步是极限。多出来的二十步是怎么走的?”
这时,苏月夜到他身边,小声道:“茶楼上有人说,王振他们没有那么快过街,似乎是停顿了下。”
“谁说的?”杜郁非问。
“茶楼二楼干活的小厮。”苏月夜又道,“另外,我们查了两遍,王振他们提到在太子离开那刻,听到了不郎鼓的声音,可是我们没找到耍不郎鼓的货郎。更诡异的是,没有商贩看到过货郎。”
也许问题就在这里。杜郁非皱眉望着四周:“你说怎么处理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