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书二非类入近思者别为此卷。
正蒙有差分晓底看。节。
或问:“正蒙中说得有病处,还是他命辞不出有差?还是见得差?”曰:“他是见得差。如曰‘“继之者善也”,方是“善恶混”’云云。‘“成之者性”,是到得圣人处,方是成得性,所以说“知礼成性而道义出”。’似这处,都见得差了。”贺孙。
正蒙所论道体,觉得源头有未是处,故伊川云:“过处乃在正蒙。”答书之中云:“非明睿所照,而考索至此。”盖横渠却只是一向苦思求将向前去,却欠涵泳以待其义理自形见处。如云“由气化有道之名”,说得是好;终是生受辛苦,圣贤便不如此说。试教明道说,便不同。如以太虚太和为道体,却只是说得形而下者,皆是“发而皆中节谓之和”处。□。
横渠教人道:“夜间自不合睡;只为无可应接,他人皆睡了,己不得不睡。”他做正蒙时,或夜里默坐彻晓。他直是恁地勇,方做得。因举曾子“任重道远”一段,曰:“子思曾子直恁地,方被他打得透。”干。
横渠作正蒙时,中夜有得,亦须起写了,方放下得而睡。不然,放不下,无安着处。
正蒙说道体处,如“太和”、“太虚”、“虚空”云者,止是说气。说聚散处,其流乃是个大轮回。盖其思虑考索所至,非性分自然之知。若语道理,惟是周子说“无极而太极”最好。如“由太虚有天之名,由气化有道之名,合虚与气有性之名,合性与知觉有心之名”,亦说得有理。“由气化有道之名”,如所谓“率性之谓道”是也。然使明道形容此理,必不如此说。伊川所谓“横渠之言诚有过者,乃在正蒙”;“以清虚一大为万物之原,有未安”等语,概可见矣。人杰。
问:“横渠说‘太和所谓道’一段,考索许多亦好。其后乃云:‘不如野马絪缊,不足谓之太和’,却说倒了。”曰:“彼以太和状道体,与发而中节之和何异!”人杰。
问:“横渠‘太虚’之说,本是说无极,却只说得‘无字’。”曰:“无极是该贯虚实清浊而言。‘无极’字落在中间,‘太虚’字落在一边了,便是难说。圣人熟了说出,便恁地平正,而今把意思去形容他,却有时偏了。明道说:‘气外无神,神外无气。谓清者为神,则浊者非神乎?’后来亦有人与横渠说。横渠却云:‘清者可以该浊,虚者可以该实。’却不知‘形而上者’还他是理,‘形而下者’还他是器。既说是虚,便是与实对了;既说是清,便是与浊对了。如左丞相大得右丞相不多。”问曰:“无极且得做无形无象说?”曰:“虽无形,却有理。”又问:“无极、太极,只是一物?”曰:“本是一物,被他恁地说,却似两物。”夔孙。
横渠说道,止于形器中拣个好底说耳。谓清为道,则浊之中果非道乎?“客感客形”与“无感无形”,未免有两截之病。圣人不如此说,如曰“形而上者谓之道”,又曰“一阴一阳之谓道”。人杰。
言“客感客形”与“无感无形”,未免分截作两段事。圣人不如此说,只说“形而上,形而下”而已,故又曰“一阴一阳之谓道”。盖阴阳虽是器,而与道初不相离耳。道与器,岂各是一物乎?□。
问“太虚不能无气”一段。曰:“此难理会。若看,又走作去里。”去伪。
问:“‘气聚则离明得施而有形,气不聚则离明不得施而无形。’离明,何谓也?”曰:“此说似难晓。有作日光说,有作目说。看来只是气聚则目得而见,不聚则不得而见,易所谓‘离为目’是也。”先生因举“方其形也,有以知幽之因;方其不形也,有以知明之故”,“合当言‘其形也,有以知明之故;其不形也,有以知幽之因’方是。却反说,何也?盖以形之时,此幽之因已在此;不形之际,其明之故已在此。聚者散之因,散者聚之故。”一之。寓同。
问:“横渠云:‘太虚即气。’太虚何所指?”曰:“他亦指理,但说得不分晓。”曰:“太和如何?”曰:“亦指气。”曰:“他又云‘由昧者指虚空为性,而不本天道’,如何?”曰:“既曰道,则不是无,释氏便直指空了。大要渠当初说出此道理多误。”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