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语类·卷一百三十五·历代二(4)
时间:2023-01-08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黎靖德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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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守高祖无功不侯之法甚严。武帝欲侯李广利,亦作计,终破之。法制之不足恃,除得人方好。”因论子静取武帝,曰:“其英雄,乃其不好处,看人不可如此。”又谓:“文帝虽只此,然亦不是胸中无底。观与贾谊夜半前席之事,则其论说甚多。谊盖皆与帝背者,帝只是应将去。谊虽说得如‘厝火薪下’之类,如此之急,帝观之亦未见如此。”又云:“彼自见得,当时之治,亦且得安静,不可挠。”扬。
武帝做事,好拣好名目。如欲逞兵立威,必曰:“高皇帝遗我平城之忧!”若果以此为耻,则须“修文德以来之”,何用穷兵黩武,驱中国生民于沙漠之外,以偿锋镝之惨!道夫。
武帝征匈奴,非为祖宗雪积年之忿,但假此名而用兵耳。寿昌。
王允云:“武帝不杀司马迁,使作谤书。”如封禅书所载祠祀事。乐书载得神马为太一歌,汲黯进曰:“先帝百姓岂能知其音邪?”公孙弘曰:“黯诽谤圣制,当族。”下面却忽然写许多礼记。又如律书说律,又说兵,又说文帝不用兵,赞叹一场。全是个醉人东撞西撞!观此等处,恐是此意。闳祖。
汉儒董仲舒较稳。刘向虽博洽而浅,然皆不见圣人大道。贾谊司马迁皆驳杂,大意是说权谋功利。说得深了,觉见不是,又说一两句仁义。然权谋已多了,救不转。苏子由古史前数卷好,后亦合杂权谋了。
汉儒初不要穷究义理,但是会读,记得多,便是学。扬。
汉儒注书,只注难晓处,不全注尽本文,其辞甚简。扬。
问:“君臣之变,不可不讲。且如霍光废昌邑,正与伊尹同。然尹能使太甲‘自怨自艾’,而卒复辟。光当时被昌邑说‘天子有争臣七人’两句后,他更无转侧。万一被他更咆勃时,也恶模样。”曰:“到这里也不解恤得恶模样了。”义刚曰:“光毕竟是做得未宛转。”曰:“做到这里,也不解得宛转了。”良久,又曰:“人臣也莫愿有此。万一有此时,也十分使那宛转不得。”义刚。
问:“霍光废昌邑,是否?”曰:“是。”“使太甲终不明,伊尹如之何?”曰:“亦有道理。”可学。
或问:“霍光不负社稷,而终有许后之事;马援以口过戒子孙,而他日有裹尸之祸。”先生曰:“‘采葑采菲,无以***。’取人之善,为己师法,不当如此论也。”若海。
问宣帝杂王、伯之说。曰:“须晓得如何是王,如何是伯,方可论此。宣帝也不识王、伯,只是把宽慈底便唤做王,严酷底便唤做伯。明道王伯札子说得后,自古论王、伯,至此无余蕴矣。”义刚。
叔器问:“宣帝言汉杂王、伯,此说也似是。”曰:“这个先须辨别得王、伯分明,方可去论它是与不是。”叔器云:“如约法三章,为义帝发丧之类,做得也似好。”曰:“这个是它有意无意?”叔器曰:“有意。”曰:“既是有意,便不是王。”义刚。
韩延寿传云:“以期会为大事。”某旧读汉书,合下便喜他这一句。直卿曰:“‘敬事而信’,也是这意。”曰:“然。”道夫。
问不疑诬金事。徐节孝以金还人。曰:“初也须与他至诚说是无,看如何。他人解,便休;若是硬执,只得还他。若皆不与之解说,人才诬便还,则是以不善与人而自为善,其心有病矣。”扬。
杨恽坐上书怨谤,要斩。此法古无之,亦是后人增添。今观其书,谓之怨则有之,何谤之有?淳。
正淳论二疏不合徒享爵位而去,又不合不荐引刚直之士代己辅导太子。先生曰:“疏广父子亦不必苛责之。虽未尽出处之正,然在当时亲见元帝懦弱,不可辅导,它只得去,亦是避祸而已。观渠自云:‘不去,惧贻后悔。’亦自是省事恬退底。世间自有此等人。它性自恬退,又见得如此,只得去。若不去,萧望之便是样子。望之即刚直之士。”又问:“元帝是时年十二,如何便逆知其后来事?”曰:“若是狡者,便难知。如南北时,有一王当面做好人,背后即为非,此等却难知。若庸谬底人,自是易见。”又问:“如何不以告宣帝,或思所以救之?”曰:“若是恁地,越不能得去。便做告与宣帝,教宣帝待如何?”□。
先生因言:“尝见一人云,匡衡做得相业全然不是,只是所上疏议论甚好,恐是收得好怀挟。”又云:“如答淮阳王求史迁书,其辞甚好。”又曰:“如宣元间诏令,及一戒诸侯王诏令,皆好,不知是何人做。汉初时却无此议论,汉初却未曾讲贯得恁地。”又曰:“匡衡说诗,关雎等处甚好,亦是有所师授,讲究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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