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教导员期待乔怡的回答。神情有些怯生生的,似乎眼下他不配提起她了。
“她很好,在美国大概上了大学。”
“哦,哦……”他还想听点什么,半张着嘴。
而乔怡不知该对他再讲什么。她理解徐教导员对桑采的感情。他曾象父亲一样爱过她。尤其在达娅出现之前,他那丰富而又无处施予的父爱在桑采那里找到了归宿。他记得桑采的生日,记得她的喜好,每逢星期天总是包好饺子叫桑采去吃。他对外人只说自己没有孩子。其实他有过一个儿子,三岁上得了脑膜炎,抢救过来后便痴痴呆呆。他把他送回山西老家,几年后,那傻儿子落井溺死了。
然而,桑采和他的关系最终是令人遗憾的……
徐教导员站起身,掸掸落在裤子上的烟灰:“我过去了,达娅一个人在那边。”
“不,你就在这里,我到你那边去……我没病,又年轻……”
两人正推着,达娅满脸委屈地走过来,前面一个包,后面一个包,压得身子都斜了。
“咱们的位子叫人占了!”她说着,眼圈红起来,“都怪你!”她瞪着乔怡。
“好了好了,”乔怡赶忙把行李从小姑娘肩上接过来,“咱们就在这儿凑合吧,反正下午就到了。”
趁达娅背转身,徐教导员低声对乔怡说:“别谈桑采了,这小丫头最不乐意她……,小孩子家,肚肠子细。”说完他笑起来。
乔怡也笑了:“那好吧,现在谈谈我。您想听哪方面的?”
“我记得……”老头儿略一沉吟,“你今年二十八了,怎么样?终身大事……”
乔怡苦于寻不着一句最含混的话来回答,她显得有些慌乱。
“我好象听谁说,杨燹要结婚了……”
乔怡愕然地睁大跟睛。
“怎么?他不是和你……?那八成是我搞岔了。人老了,难免东扯葫芦西扯瓢……”
乔怡心神不宁地笑笑。
从行李架垂下的两只红苹果依然晃着,它们在证实这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