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和那女孩过多地泡在一起,没准也会遭老师的一顿训斥吧。”
“嗯。鸽子就那么一直守着她,寸步不离。于是我暗自寻思着:她肯定是在舞台上使唤鸽子的。谁知她告诉我,她是在一出描写断母虐待继子的戏中扮演继子。据说女人喜欢哭,尽管如此,为什么要上演那种讨厌的戏呢?看完那出戏的人都那么说道。其中有一段戏是那女孩在舞台上当小保姆,替别人照看婴儿。只见她背着一个真的婴儿出场了,可谁知就在这时候,那婴儿流了一泡尿。”
“哇,是在舞台上吗?”
“对,就是在女孩的背上。尿湿透了她身上的衣服,冰凉冰凉的,还吧嗬吧嗒地滴在了舞台上,看戏的人一下子哄堂大笑起来,而那女孩却伤心地哭了,结果整出戏变得一塌糊涂。事后,那女孩被毒打了一顿。据说她打着赤脚从后台上跑了出来。”
“真可怜啊。可是,不管你怎么同情她,不都无济于事吗?”
“是吗?可我觉得并不尽然。”
他们俩款款走出了松树的林荫大道,沿着海岸的岩石,在通往海岬的捷径上奋力攀登。海面上的船帆在夕阳的余辉中宛若白金一般闪闪发光。
“要是能搭乘那样的帆船逃走的话该多好啊!鸽子不是幸福的使者吗?那就让鸽子在船头上展翅翱翔,将船儿引向美丽的岛屿吧。难道我真的不能把那女孩拯救出来吗?”
仿佛是在憧憬着美丽的故事一样,行雄把目光投向大海的远方。或许他正梦想着:只要去往水平线彼岸的美丽岛屿,自己就能成为王子,而鸽子少女就能成为公主吧。
千花子凭着少女特有的敏感,发现少年那优雅的额头上驻留着一抹莫名的忧愁。或许是因为他被那精灵似的鸽子少女迷住了的缘故吧?
“你不留心自己脚下的道路,会很危险哟。说不定会从岩石上滑下去摔倒的。”
听见千花子温柔的规劝,行雄不由得抬头看了看海岬的上面,说道:
“哇,鸽子!就是那只鸽子,千花子。”
“对,是鸽子。真的是那只鸽子吗?”
“嗯,肯定是那女孩来了。我希望千花子也能成为她的朋友。因为我是个男孩,所以有些事没法和她好好交流。”
“好的。”千花子的心怦怦直跳。就像是要告诫行雄千万别急躁似的,她说道,“你听,还有歌声哪。真是一副好嗓音。但万万不可操之过急哟。我们先悄悄躲起来,听她唱的是什么歌吧。”
“嗯。”
两个人爬上岩石,将身体藏匿在红花已经枯萎的夹竹桃中间。
秋风多么叫人欢欣
聆听秋风细语,就如同
听见了父亲的声音
还有母样的声音
那宛如燕子一般
趟过故乡大海的风儿呀
当我侧耳把你倾听
就会传来遥远而慈祥的
父亲的声音
还有母亲的声音
尽管8月才过去了一半,但一听到这歌声,就会有一种真切的感觉油然而生:仿佛秋风正从海面上徐徐吹来,即使是在盛夏的早晨和傍晚,海风也挟带着一种秋天式的虚无感迎面吹来,少女那像是对着辽远而浩淼的大海娓娓倾诉着什么似的凄婉而澄莹的歌声更是营造出了秋日的落寞。千花子泪眼婆娑地遥望着大海,看夕暮的晚霞渐渐染红辽阔的海面。
“那女孩肯定上过学,你听,她不是很会唱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