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房间,给女友写MAIL。 我向她求婚,希望她嫁给我。 外屋一声尖叫。 我张皇冲出去。什么事? 可乐喝光了。 她拿了可乐瓶冲我招摇。 我下面买!男生蹭地站起来 你给我坐下!她斥道,笑吟吟望我,爸爸,你疼我的吧? 我微笑,我去买。 这男生好爱她,看她的眼神都惊慌。 她不该如此骗他,利用他。 今天周末,不用上班?我微笑看着她,盯着她问。 每个周末她都会是一个酒吧的DANCINGQUEEN。 那男生不会知道,果然他瞪大眼睛望她,上班? 她亦微笑地看着我 不用,有爸爸养,我干吗要上班呢?她盯着我。 说得也是。我叹气。 下楼买可乐,突然很想哭,拿着可乐上楼,打开门。 他们正在接吻。 听到开门,男生想挣脱,她箍住她。 没关系,就当在自己家好了。我慈祥地说道,把可乐放在桌上。 鸡翅一只也没有动过。 我回房,隐约听到。 他到底是你什么人呀? 爸爸呀。 真的吗? 不信就给我滚! 其实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后来记得不是很清楚。 后来到了一点多,我在卧室里辗转反侧的时候,她推门进来。 你又想叫我买什么?女儿?我讥讽地看着她。 她哀求地看着我,不发一言,我突然心软,搂住她,你怎么了到底? 不要赶我走。 我看着她的眼神,突然记起以前好多个这样的夜晚,她调皮捣蛋的样子浮现在我面前,她对这里是多么熟悉,这里曾经是她的家。 如果女友回来怎么办?我问自己? 我和女友再无可能。 可她,我说了,我会此生象爸爸一样疼爱她,宠她。 或许,今夜,事情会有转折,或许,我会和她重新开始。 你想住下来?我问她。 恩。她重重地点点头。 我同意了,出乎我意料的,她马上兴高采烈地转身向客厅里的那个男生大叫,我爸爸同意啦,我们去睡觉吧。 我呆呆看着她,他也住这里? 他是我男朋友啊,你不是说我可以找男朋友吗? 我感到我的心脏因为愤怒而颤抖,是的,她在玩我,她在用尽她19岁的智力在玩她曾经深爱的人。 我想我不会玩不过你。 好啊,我微笑道,当然。 我们注视着对方,她狠狠地盯着我,凶巴巴的。 曾经无数次,她这么瞪着我,我们在一起时,每当她不高兴时,她会大声宣布,我生气了! 然后整个人嘟着嘴坐在那里。 乖啦,我恐吓她,再不乖把你卖掉! 她就抬起头,用这种眼神看我,瞪着我,凶巴巴的。 然后跳起来,搂着我的脖子,撒娇道,爸爸,我看起来吓人吧? 无可否认,当时她这样看着我,我没有感到恐惧。可是,心痛如绞。 他们去睡了,音响,电视,统统不关。 我一一关掉,突然看到一张碟片,是他们刚才买来的。 《我的野蛮女友》 她曾经无数次央着我陪她一起看,说实话,我实在看不下去,看到一半就跑去阳台抽烟,每次被她拽回来,我就开始假寐。到后来,我乘她不注意,把碟找出来,扔掉了。 她看了无数遍,看得台词都背得出来,居然今天又找人看了一遍。 这个疯子。 收拾完客厅,我回卧室,刚要进去,他们那边房间打开,她打开门,笑嘻嘻地说 老爸。 干吗? 借个套子。 什么? 借个套子 我*你大爷! 她呆呆地看着我,过了一会,低下头开始掰手指——你是我爸,我大爷就是…… 我的眼泪突然流下来。 那天晚上在我印象里有两个版本。 在第一个版本里,我躺在卧室的大床上,瞪大眼珠望着天花板,任凭隔壁欢愉的尖叫潮水般一波波涌来,我跳下床,翻箱捣柜地找棉花,塞耳朵。 不容怀疑,我是故意翻得惊天动地的,在翻弄的过程中,我脑中反复出现了一个被遗弃的怨妇的经典形象,头发散乱,动作迅疾且频率很大,还兼抽搐症状,如果你有看过尼古拉斯·凯奇演的《离开拉斯维加斯》,那会比较好理解一点,对,就是浑身发抖的那一种,最后我瘫在写字桌下,手里握着唯一找到的两片邦迪创可贴,上面还有一只小熊,一只小兔子。那是她上次从楼梯上摔下去,我给她买的,她觉得太可爱,不忍心贴。于是我把它们撕下来,贴在脑门上,呼呼喘气。 在第二个版本里,隔壁是很安静的,好象很纯洁,但这安静在脑中变成了最最恐怖的声音,他们现在在做什么?他们在用什么姿势?没有声音,他们不会在台灯下研究杜蕾斯包装上的英语语法吧? 老爸,这玩意好好玩哪。 老爸,你戴这个不难受吗? 老爸,这活象被人死死勒住脖子啊。 老爸,会不会里面的血倒流啊? 我走出家门,凌晨三点,到了女友家,灯还亮着。 我敲门,她开门。 又是一场相对。 她讶异地看着我。 能不能进来坐一坐,我说,突然发现自己嗓子都是哑的。 你怎么了?她问,你哭过了? 没有,我想抱抱你。我说 那天晚上我是在女友家度过的,这是我生平最希奇的一夜。 我住在分手的前女友家,原因是我被自己的前前女友从自己家活生生逼出来。 讽刺吧,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 女友为我铺床叠被,当然,好笑的是,她在为我打地铺。 她睡床,我睡地。 一旦分了手,最狭小的空间也要分隔出最远的距离。 我躺在地板上,听着女友安静而均匀的呼吸声。 想与之共度余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