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这可能是你们想看的,却不是我想说的故事。 我去了她学校,教务处的人说她已经办了退学手续,我到她寝室,所有的东西都收拾一空,空荡的床上轻轻飘动着粉红色的纱帐,那是学期开学时我买给她的。 她寝室的同学说,她整理东西时,大家都问她干吗,她笑吟吟地说,搬到男朋友家去住。 大家都羡慕地看着她,东西猜测。 她同学嫌弃地看着我,仿若我是纠缠不清的第三者。 我去了她跳舞的酒吧,所有人都说她辞职了,我不信,天天去那里等,我拽着新上任的DANCINGQUENN,一相情愿地肯定她知道她的去向,然后我就被打了。 我做得确然有些过分,我把那个女孩子堵在女洗手间门口,她不告诉我,我决不让她上台,她耸耸肩,拨了电话,过了会来了几个人,先是好言相劝,我朝他们翻白眼,他们拖着我往酒吧门口拉,经过一张台子,我抄起一个酒瓶,然后我就被打了。 我爬回家,坐在家门前擦着眼泪一遍遍拨她手机。 没有“您拨的用户已关机”,没有“您拨的是空号”,没有“您拨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没有“您拨的用户正在通话,请稍后拨。”,什么都没有,就是无止境的空白。 躺在地上,还在痴痴笑。 明天她就会回来了吧,摇着我的胳膊说,老爸,我好饿。 老爸,我出去逛了圈,还是喜欢你这里。 我就这么痴痴笑着睡去,我把房间整理得很干净,我在门上贴着对联。 上联是“欢迎你回来。” 下联是“不许再走了。” 看了看,对自己的书法很是满意。 三个月后我撕掉对联。 揉成一团,放进嘴里使劲咽,最后趴在马桶边干呕。 我大病一场。 睡梦中常见一个华丽的景象。 一个婴儿在天花板上缓慢地爬,转过脸来,面容与她一般无异。 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一年后的一天,我有事坐出租车路过一个师范学院,**在车窗,远远看见一个与之一模一样的背影。我连忙叫司机停车,我冲下车,追上去一把拉住她。 回过头,是个陌生的女孩子。惊恐地望着我。 对不起,我放开。 她笑了,认错人了吧。 她要赶去一个地方,打不到出租车,为了抱歉,我送她,到了目的地,她下车,我留下了她的电话。 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在她后面保持一段距离走着,因为她们有着一模一样的背影,我常常痴痴地望着那张背影,然后缓缓走上去,搂住她,对她说,别离开我。 她摇着头笑,傻孩子,我不离开你。 她25岁,叫我傻孩子。 渐渐地,走在一起时,我离她的背影的距离越来越短,当我们终于可以并肩走着,而我转过脸和她说话时没有一丝怀疑时,我向她求婚了。 我确实是爱她的。 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我不爱她。 爱只是一个词,内容千差万别。 我不这样爱你,不代表我不爱你。 婚礼很简单,然而我们却异常幸福,我没有问过她的过去,她曾与谁恋爱,她也没有问过我有什么过去。 她从师范学校毕业,在一个幼儿园兼托儿所的所在教授小孩子。 我辞去工作,开了一个广告公司,渐渐居然也招了些人来,添置了一部车。 周末,便与妻开车去近郊,归来时买些当地零碎杂食供奉她的同事,我的员工。 时间,就是这样慢慢过去的,我把她的照片放在最最隐秘的地方,隐秘到自己都不敢翻动,也不敢销毁。 婚后的四个月零三天,如往常一样,我去接妻下班。 妻正在和一个穿着长裙,化着淡装的女子聊天,他们并排坐在绿色的小长木凳上。 一个小孩子在他们四周调皮蹒跚地跑来跑去。 妻看到我,笑着介绍说,这是我先生。 我一动也不敢动,呆呆望着她。 我的女儿,她不再扎着马尾,长发流泻下来。 震惊从她眼眸中一闪而过。 你好,两秒钟后,她礼貌地伸出手,淡淡笑道。 小孩子摇摇晃晃地抱着我腿,牙牙地唤,爸爸。 笑得春光灿烂。 妻笑起来。 那不是你爸爸。 那年,我29,她21。 如果你日夜思念的人在你面前,你只能装作完全不认识她,是什么感觉? 因为她装作不认识你。 我甚至怀疑她从未认识过我。 她爱怜地撸撸小男孩的头发,抱起来朝我们点了点头,离开了。 我开着车,带妻去吃饭,不经意问。 那是谁? 哦,她很漂亮吧。 是哎,我嬉皮笑脸地望着妻,不过及不上你。 于是妻满足地讲起了她的来历。 前两个月一天,突然看见她隔着幼儿园的栏杆,无限贪婪地看着,我回望她。 她朝我笑笑,我请她进来坐。 过了两天,她带了那个孩子来。 她似乎很忙,总是周末来接他,平时都归我们园照管。 妻的幼稚园有日夜寄宿的一项服务。 类似孤儿院。 那多少次我去接妻时,我的孩子正在我边上玩着积木? 我极疲倦。 累了吧,早点回去吧,妻温顺极。 晚上,我抱着妻,一次次进入她,流着眼泪。 妻摸着我的脸颊,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爱你。 礼拜一,我离开公司去了那里,妻只是惊讶我怎么给她惊喜,没空顾我。 我找到那个孩子,问他妈妈好吗。 他只是笑着唤爸爸。 似乎妈妈只教过这一句。 第二个周末,我早早等在那边,她抱着孩子与妻出来,似乎与妻很谈得来。 望见我,朝我点点头。 不如回家一起吃个便饭。我提议。 妻极热烈地赞成,搂住我。 我老公做的鸡翅可好吃。 我迫切盯着她,她惶恐地看了看妻,低下看了看孩子。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