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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呈现出一种压抑的氛围，但色彩总体则是明亮，也不乏对一些轻松话题的探讨，而这些也塑造了Sophie。首先当然是父爱的主题。父亲教Sophie防身术，希望自己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能保护好自己。父亲提醒Sophie不要抽烟，吸烟有害健康，并且也大概是基于自己的境遇。全篇最令人有父爱感触的地方或许是，他对Sophie说，“我想让你明白，你可以和我说任何事情，随着年龄的长大。”Sophie浸润在父母的关爱中，尽管父亲的印象总是缺席的，但她仍然也爱着远处的父亲，她说“只要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她和父亲就仿佛在一起。” Sophie的年龄是11岁，站在即将进入青春期的门槛上。她看到一对情侣揉肩之后，可能也不太想由爸爸帮她涂防晒，尽管她的身体柔韧度并没有那么好。她对泳池对面看起来还在读幼儿园或者小学低年级的孩子的评价是“她们太‘孩子’了”，但面对她在旅途中碰到的一伙中学生，她又显得很稚嫩。在卫生间里偷听到的闺中密语、在泳池里看到的贴身拥吻，甚至从楼上偷看到的男同接吻，对她来说都是新奇的。而父亲也是开明的，他让Sophie小小地抿了一口酒，多像Sophie和一起骑摩托的小男孩的轻轻一吻——这对于一位女同或双而言意味着什么，想想也挺有趣的。 从片段式的画面中我们看到，Sophie和一位女性同居，两人举止亲密，并且育有一个孩子。着墨太少，我们也不应该做出过多推断，但这也是影片的魅力，在影片的主体与“点缀”之间存在着巨大的时间空白和信息空白，便留给观众以足够的想象空间。 影像与记忆 本文导语所说的结构，并非是在影片开始时便给出的。关于事情来龙去脉的线索散落在影片各处，导演并不愿对故事的完整背景给出太多备注。Sophie是否如父亲一样精神状态不好？或仅仅是当时心情不好？这是否与父亲有关？是不是父亲的去世让这部DV来到Sophie这里？亦或是，爱人对她说“生日快乐”，使她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于是去翻看了早已来到她手里的DV？是不是父亲在故事发生不久后就去世了？……这也是影片的全部风格：故事是集中的，其主体完全局限于Sophie在11岁时与父亲的一次旅行；但故事也是散落的，情节的日常性似乎让人很难迅速进入和把握。 导演对“影像”的利用也相当有讲究。DV所带有的磨砂感和岁月感，恰恰对应模糊但沉痛的父亲形象——如果父亲是在假期后不久去世，那么DV影像的意义便更加凸显出来。11岁丧父的女孩对于父亲的印象，可能不模糊，但仍然是不够清晰的。 作为一种影像，一种纪录工具，不难想象DV，以及不止是DV，被赋予一重关于元镜头语言的设计。例如在开头处，导演通过投影屏幕上Sophie的倒影，暗示影片最外层的视角来自成年后的Sophie。再如当Sophie希望录制父亲但被父亲阻止后，她将DV放在桌面上，而导演的镜头则不经意地给到电视机以及桌子旁边的镜子，从而使电视机和镜子发挥了某种摄影机的作用，与之相应的是Sophie说“我用我的脑子录影”。再如，全片最后一次出现DV影像的时候，DV影像变成投影屏幕上的DV影像，画面右移到观看投影的Sophie，再右移到站在机场里的父亲，实现了电影中三种真实影像的交互。再如，作为电影中第四中影像的那些想象的Sophie与父亲在舞池中的画面，则与前后的其他类型影像形成某种互文。此外，还有许多有趣的画面设计，比如在父亲拆石膏的时候，两人隔着一墙之隔，看似在聊天，但其实各说各的，有一句没一句，房间的颜色也反映出两人之间的无法理解，而从右侧房间的父亲的石膏中正流下一条血迹。 结语 我所说的“无法理解”只是说，站在女儿的年纪，她确实还很难理解父亲的痛苦、异常、迟缓和欲言又止。影片所采取的各种影像类型之间所构成的最具冲击力的解说在于：对于11岁的Sophie而言，与其同时父亲所经历的痛苦，那位在成年的Sophie看来已经是另一个世界里的父亲所留下的所有遗憾，其实全部都被封锁在了11岁那年的影像中。DV机为女儿带来的更多的是悔恨，结合前面对父亲死亡时间的推测，我倾向于认为影片中成年Sophie表现出的愁绪，并非是父亲刚刚死亡，而是早已死亡的父亲所留下的隐藏于各种琐事潜台词终于被她以如此方式解读出来。Sophie可能在悔恨，为什么当时没有好好鼓励父亲，为什么当时没有少和父亲撒脾气等等——尽管对于父亲而言，Sophie也并不是停留的理由，但无论如何，对于生者而言，悔恨是自然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