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陷的胸腔(5)

    我还在网上查到这样一组数据：“我国每年新发癌症病例两百万人，因癌症死亡人数一百四十万；我国居民每死亡五人中，即有一人死于癌症；在许多大中城市，恶性肿瘤已经超越心脑血管疾病，成为第一死亡原因。”

    恶性肿瘤攻击的不仅是城市，在乡村，恶性肿瘤其实更加致命。有人预言，十年后的中国，三大癌症将会困扰每一个家庭，肝癌、肺癌、胃癌——肝癌，是因为水；肺癌，是因为空气；胃癌，是因为食物。虽然这个预言多少有些危言耸听，但我觉得，并非空穴来风。面对这场可能的大灾难，我们每个人都是罪魁祸首，每个人都需要为之反省。

    四

    前天夜里，我毫无预兆地梦见了堂哥（愿堂哥在天堂里安息）。堂哥躺在病床上，光秃秃的额头，爆出一粒粒焦黄色的汗。奇怪的是，堂哥居然裸着上半身，挥舞着树枝一样干枯的手臂，对着天花板骂娘。我和天宝无助地站在他的床边（洁白的棉花一样柔软的床单），谁都没有说话，谁都不想说话。在堂哥的叫骂声里，我注意到他的胸腔已经塌陷，像一小块幽深的漆黑的洼地，沉重的肉身，茫然不知去向。

    原刊于《文学界》2013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