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出海,很大程度上来讲,是穿过地狱去看看大海。我也不知道他们能够挺到什么时候。比方黎叔现在遇到雅莹的事情,其实真的是受到非常大的创伤,整个公司的运营也再次被迫踩急刹车。我非常希望他能挺过去,如果真的挺过去了,他才有机会真正看到大海,真的能够上岸。 凹凸镜DOC:您又解释了一下出海和上岸的关系,这个也是挺有意思的。网红经济是不是也是一种特殊的出海,您是怎么想到选择这个群体?在国内抖音带货已经很成熟了,有点降维打击。 花总:其实我这次去,拍了不同的行业,不仅仅是MCN这个行业。我刚开始去的时候,拍了一家语言培训学校,然后拍了一家国产运动品牌在越南的分公司,还拍了其他一些企业。最后之所以集中在小涂跟黎叔上,是因为他们的故事性更强,相对来说更像是一个调研跟采访。 他们俩的故事相对来说会比较抓人一些。其他行业的企业家、创业者的故事,我们考虑剪成番外篇,再用花絮的方式放出来。因为他们的故事放在一起,才可以还原一个更加客观的、更加全面的越南创业的蓝图。 凹凸镜DOC:《出海》第一季之后,您是不是还有一些其他的规划,变成一个系列这样子? 花总:我现在在拍的虽然也是海外的故事,但是跟《出海》没有关系。 凹凸镜DOC:我们说纪录片导演最要感谢的是拍摄对象,因为把自己的故事贡献出来让大家看到,所以我也特别希望小涂能够来说两句,花总刚才说到,小涂您除了自己以外,还带了一个团队从中国过来,是不是压力就更大? 小涂:对,其实我跟黎叔是同期的创业者,我们都是同一个时间过来、也是被坑惨了的创业者。我不是一个人过来的,我是带着四个小伙伴,出海一起创业,用我们团队里面老大哥王哥说的一句话,我们是创业三年,疫情两年半,导致一切都停滞了。确实压力非常大,那段时间,整夜整夜睡不着,掉头发,头发快掉没了,这个是让我很心痛的一件事情。 凹凸镜DOC:现在熬过来了,是不是公司就会发展得更好了,比花总拍的时候还好。 小涂:花总拍完以后,我们现在整体来说比之前好多了,公司也实现了自我造血,这些都已经实现了。 凹凸镜DOC:花总刚才也说,在国外出海其实要适应他们那边的国民性格,还有他们的做事方式。您是认同的吗,是怎么去适应的呢? 小涂:我特别认同花总说的这个事情。因为越南在我的眼里,它节奏慢,工作的调性各方面它都慢,所以一定要去适应它。今天我跟朋友聊天还说,在越南这几年,职场治好了我的急性子。越南一定要适应它,一定要做好本土化。我觉得在越南做任何事情都得依靠越南人的力量,单靠我们自己还是比较难的。 凹凸镜DOC:谢谢小涂。花总,是不是有些人确实是很随机地就出现在您的生活里,但您又很快地发现其身上有可以拍摄和记录的点?怎么能成为您的拍摄对象? 花总:这个问题很有意思。首先我不知道该怎么拍纪录片,甚至我都不知道怎么拍vlog。很多纪录片导演可能事先会做很多调研,至少会有一个大纲或者是脚本,有目的地去拍摄,我完全是一个门外汉。反过来的话,这也转变成一个优势,就是没有那么多的束缚,没有思想钢印。 我去的时候其实很简单,我拿的机器又非常不专业,我拿的是个小卡片相机。它的好处就是我可以随身带,随时可以打开机器去拍。而且我特别喜欢黑卡机,因为它有长焦功能,非常方便我去捕捉人物的一些表情。 我没有受过很好的影视的训练,就完全撒开了来拍。在过程中间,我也不知道我今天会碰到什么样的事情,所以它反过来满足了我自己对于内容、对于故事的好奇心。 之前有一个媒体,称我为“故事猎人”,这个词我还蛮喜欢的,因为确实它给我一个快感,就是像打猎一样的快感。猎人出门的时候,并不知道今天会碰到一头鹿还是碰到一头熊,也许这一天出去什么都没有。我拍摄的方式就变成我跟受采访对象混熟。因为有些受采访对象,对镜头可能还有恐惧感。当然我拿的黑卡机比较小,还好一些,我天天怼着他的脸拍到他麻木为止。这个过程其实几天的时间差不多了,后面只要我带够电池,就一天到晚跟着他。我说我不怕你演,你有本事你给我一直演下去。 在这个过程中间,当你拍摄的素材时间跨度足够长的时候,你就有机会拍到真正真实的、现场的一些东西。当然,最后它是不是能支撑得起一个丰满的故事则另说,但是这种拍摄方法,我自己感觉就像特别散漫地拿着一个双管猎枪,然后在丛林跟原野里面去游荡,然后能打一只是一只,反正我就抱着这个心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