刈麦、刈麦……(2)
时间:2023-07-05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贾维秀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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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身后是倒下的麦子,割麦人的身后是倒下的麦子。倒下来的麦子齐刷刷成行,依然壮观。另一拨人远远跟在他们身后,用两把麦子拧一个麦腰,将散开的麦子抱在一起,手提麦腰反方向用力,用膝盖顶着、压着系成圆滚滚的麦个子,等着一辆辆驴车、马车堆成小山似的摇摇晃晃将它们拉走。
最后一拨是小学生,他们系着围裙,提着篮子开始捡拾落在麦地上的麦穗,为了阻止大家偷懒,老师往往在收工时让大家排队过称,每天记账,最后汇总,按斤两折算公分。那时候,经常听到的一个词叫“颗粒归仓”,队长向大人们强调,老师们向我们强调,大人们还向我们强调。“颗粒归仓”决不仅仅是嘴上一句强调,若是谁不仔细丢掉了麦穗,跟在后面巡视的老师,会吼上半天:谁再粗粗拉拉的丢一穗麦倒扣一斤!低头、弯腰、寻找,拾麦穗的记忆清晰而深刻,在三四十年之后的梦境里偶尔还会相遇一些片段。
至于那些被拉走的麦子,就被置身于另一个场景了。村外空旷的麦场上像被谁画上去似的忽然就长出了高高低低的小山,配上蓝天白云,金黄金黄的让人视觉新鲜。场庵子、场院、馒头样的麦垛,静物一样安详,让人心生一种回家的踏实,但是,这个貌似村庄的地方却是一个短暂的逗号,经过一番跋涉,麦子最终在这里要经过拆、铺、摊、碾、晒、扬、扫,等等脱胎换骨的修炼,才能告别旧我,功德圆满。麦子们走向新我的涅槃过程,依然是那些被赞誉为勤劳的农人们晒得脱皮、熬红双眼和它们一起完成的。
秋播是麦收的延续,农人们要赶在收割之后最短的时间内把玉米豆类点种到来不及喘息的麦地里,总之,那又是一场场紧锣密鼓的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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