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太太:“没什么困难,多一张嘴而已。”
镇长:“另外,别忘了通过正规手续给这个小孩报个户口。”
卞太太:“这几天我就去。”
浓眉大眼、平易近人的镇长走了。
他是一个好镇长,办大事有魄力,对小事很细心。绝伦帝小镇的人都很佩服他。
镇长走后,张古问:“嫂子,我问你一件事——夜里你在家吗?”
卞太太有点疑惑,笑了:“怎么了?”
张古马上意识到这句话有点误会——卞太太老公不在家,自己又是单身小伙子。他补充道:“我是问,以前每个周二的夜里你都在不在?”
卞太太说:“经常不在。”
张古的心猛地跳起来:“你……”
卞太太有点不好意思:“玩麻将。”
张古:“为什么非得是周二呢?”
卞太太:“有时候周四也玩。李太太,慕容太太,还有我,三缺一。另一个牌友是9排的那个话务员,她周三和周五白天休假,因此我们就在周二或者周四晚上玩,我们一玩就玩通宵的。”
张古:“那叉呢?”
卞太太:“我把他哄睡了再走。”
张古:“噢,是这样。”
卞太太:“张古,你怎么最近显得这么神秘?连装束都变了。”
张古笑了笑。
卞太太:“没事了?”
张古:“没事了。”
卞太太走之后,张古的心中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真的是他?
巨大的恐怖又朝张古逼近了一大步。
但是,卞太太的话并不能证明永远的婴儿百分之百就是那个男婴。如果卞太太固定每个周二不在家,那么他基本上就可以肯定自己的猜疑了。可是,她每周有两个晚上不在家,叉为什么周四不与三减一等于几聊呢?难道,永远的婴儿每个周二和三减一等于几聊天真的是一个巧合?
这复杂的问题让业余的张侦探难以判断。
到了周二的12点,张古准时进入“三两个人”聊天室,他要在屏幕上看一看那个永远的婴儿说些什么。
奇怪的是,他在网上转了几个小时,就是不见那个永远的婴儿出现。
张古气得差点把电脑砸了。
天亮了,张古给冯鲸打电话:“怎么回事?她为什么没出现?”
冯鲸:“我也不知道。可能她不在家。”
张古很沮丧:“下次,你再遇见她,把你们聊天的内容给我留个记录。”
下一个周二,张古没有在电脑前监视,那个永远的婴儿就在网上出现了。
三减一等于几:你好!上周二你去哪了?
永远的婴儿:考试,临阵磨枪。抱歉,让你空等了一晚上。
三减一等于几:只要你不让我等你一千零一夜就行。
永远的婴儿:我不是那么无情的人。
三减一等于几:考试过关了?
永远的婴儿:我老爸是当权者,走旁门。
三减一等于几:有一天我是不是要见他?
永远的婴儿:私奔的话就免了这个环节。
三减一等于几:我想先见见你。
永远的婴儿:还信不过我的性别呀?
三减一等于几:一万分地相信。每次你出现,我的机器都有香气。
永远的婴儿:妈妈说,我的眉毛很漂亮。
三减一等于几:外貌和灵魂有什么联系吗?
永远的婴儿:丑人内心肯定险恶。
三减一等于几:我不苟同你。
永远的婴儿:你会上当的。
三减一等于几: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永远的婴儿:我喜欢婴儿呀。
三减一等于几:充满母爱?
永远的婴儿:你不喜欢吗?
三减一等于几:我可能只喜欢自己的孩子。
永远的婴儿:你母亲就是你前世的婴孩。你的婴孩就是你来生的母亲。
三减一等于几:真让人感动!
永远的婴儿:这跟轮回不是一回事。
都是类似的对话。
换了别人早灰心了。但是张古没有松懈,他字斟句酌,一直往后看。最后他们说——
三减一等于几:这个聊天室就剩下咱们两个人啦。
永远的婴儿:这个世界就剩下咱们两个人啦。
三减一等于几:我喜欢这样的宁静。
永远的婴儿:有点冷。
三减一等于几:你是寂寞。
永远的婴儿:离开吧。
三减一等于几:再聊一会儿呗。
永远的婴儿: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对任何人披露我们的交往。
三减一等于几:没有的事啊!
永远的婴儿:再见。……
从这些对话里似乎看不出什么来。
难道这个永远的婴儿真是一个女孩?网上比这更奇怪的名字多如牛毛。
只是,她最后说的那句“以后不要对任何人披露我们的交往”让张古感到骇异。
[NextPage7、井]
7、井
慕容太太的丈夫是个军人。
他的驻地在草原上。那地方很远,好像叫什么红格尔。他现在不够级别,还不能带家属,夫妻俩只好两地分居。
他一年探一次家。
迢迢出生以后,只见过爸爸一面。
迢迢出生时才3斤重,身体状况一直很不好。她厌食,经常生病。慕容太太带她到医院看过很多次,没什么实质性的病,就是体质弱。
全家人把迢迢当成掌上明珠,特别娇惯,她要什么给什么。全家人包括迢迢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这一天,慕容太太把那个男婴抱回了家。没想到,迢迢见了那个男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使劲朝妈妈身后躲,极其恐惧的样子。
她已经会说一点点话,她一边大哭一边指着那个男婴,惊骇地说:“妈妈妈妈,打!打他!”……
“你这孩子,怕什么呀?”慕容太太不解地问。
“打!打他!”迢迢哭得更厉害了……
那天,迢迢一直躲避那个男婴,一直哭闹不止,怎么哄都哄不好。
慕容太太很着急,她弄不明白,迢迢怎么见了这个男婴之后就像受到了巨大惊吓似的?
过了几天,迢迢似乎好了点,不再哭闹了,但是她还是不肯跟那个男婴玩。
又过了几天,迢迢勉强跟那个男婴在一起玩了,却没有消除对他的排斥,什么玩具都不让他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