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桦从旁边扯了扯大哥的袖子,低声劝一句:“大哥,消消气……”
“这气能消得了吗?还有你,还有白尔泰同志,村里发生着这么大的事,作为旗里下乡干部,你们怎么一点儿不过问呢?啊?”古治安质问起白尔泰和古桦。
白尔泰刚想解释,古桦噘着嘴嚷嚷了:“嗨,大哥,别把矛头对准我们呀,我们招谁惹谁了?那天早上,我们俩去照顾那个差点上吊抹脖子的疯媳妇珊梅,赶到铁家坟地时,人家都打完了。再说了,咱们的任务是调查资料,村干部谁向我们透露要发生的事啊?你可别冤枉我们……”
“我们还是有责任的,在我们身边发生着这么大的事,我们没起到作用,尤其是闹狐狸的事,我们应该正确引导群众的。古旗长批评得很对。”白尔泰倒很平静地检查着责任,自我批评般地如此说。
古治安较欣赏地点点头,没再追究此话题,的确,要这两个书呆子过问此事,实在是难为了他们。
“好吧,刘乡长,你通知旗公安局,让他们派人来,按法律程序调查哈尔沙村的几起开枪和斗殴致伤事件始末,做出处理,该抓的抓,该关的关,作为一次典型事件通报全旗,让各村各乡吸取教训!”
一听这话,闻者全傻眼了。
“大哥,这,我……”古顺更是慌了神儿,嗫嚅着,用恳求的目光可怜巴巴地望着古治安。
“收枪我没意见,不让我当这民兵连长也没啥说的,可这砍老树的事,老胡说是乡里批准同意的呀?没乡里的话,我们也不敢啊!”古顺有些不服气。
“刘乡长,你们谁批准的?”古治安问。
“这……我……我,”刘苏和额上渗出细汗,“老胡倒跟我讲过,既然老是闹狐狸,弄
得村里不安宁,我寻思砍就砍了吧……唉,我太信了老胡的话了。”
“哼,作为一个乡长,刘苏和同志,新来乍到,应该多做些调查了解,不要人云亦云随便表态!就这小小的哈尔沙村,我土生土长,也很少参与村里的事,很少表态,你才来了几天?啊?瞎表态,让人举着你的尚方宝剑办事,你是不是吃喝人家的多了点?”谙熟乡下情况的古治安,毫不客气地训斥刘苏和。
刘苏和额上冒汗,脸上红一阵,紫一阵,频频点头,意思是领导教训得很对,很深刻。
“还有你,杨保洪所长,听说你的枪被一个女疯子下了?还朝老胡开了一枪,打穿了他的耳朵,真热闹啊!你的本事也不小嘛,砍不砍树的事,也属你派出所管辖范围吗?又是被胡大伦招呼上来的,是吧?唉,你们都行。你向旗公安局去谈你的事吧。”古治安巡视着众人,向齐林说道,“齐支书,你派个人把铁木洛老汉找来。我要听听他怎么说。”
不久,派去的人回来说,老铁子追踪老银狐进了大漠,但最后还是无功而返,一气之下喝个酩酊大醉,尤其祖宗坟地的老树倒后对他打击太大,现在是啥事也不想管了,生不如死的样子。
古治安摇了摇头,回过头对坐在身后的旗农业局局长金斯琴说:“金局长,这可又麻烦了,咱们还想推广他的治沙经验呢,他却弄成这种样子,唉,这小小的哈尔沙村,可咋整哟!”
“那老倔驴还能有啥治沙经验……”古顺低声说了一句。
“你给我闭嘴!”古治安一下子火了,脸变铁青,两眼冒火,声色俱厉地手指着弟弟古顺骂开了,“他比你强百倍!他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知道自己是吃几碗干饭的!你以为自己多大能耐,还真以为有点本事哪?你能当副村长,当民兵连长,那是人家看在你哥哥当大旗长的面儿上选你的!你还真以为自己有两把刷子哪?扛了两天枪不知自己姓什么,胡、铁、包三家在这村里生活和争斗了几百年,你姓古的才来了几天?偏袒一方,瞎掺和事,人家墓地私人老树,活了几百年,你们想砍就砍,想放就放,也不经过人家主人同意,找个理由就想砍,你们这不是倚仗权势欺压百姓吗?啊?!有狐狸,谁说有狐狸就砍树?狐狸闹村,那是狐狸的事吗?那是你们人的事!愚昧、落后、迷信,再加上其他不可告人的个人目的!作为一个民兵连长,不干正经事,随便开枪伤人,挑起群众斗殴,多人受伤住院,震动了全旗!这挑事的主儿,还是我这大旗长的弟弟,你说我这旗长怎么当?!应该把你扣起来!!不好好想自己的问题,还有闲心对别人说三道四,明儿个你去老铁子窝棚上看看,看看人家是咋活法儿!!”
古治安越骂越来气,浑身哆嗦。众人谁也没有见过平时很温和平易近人的古治安旗长,发起如此之大的脾气,尤其古顺,他哪儿见过大哥有这么大的火儿啊,这才想到自己惹的事的确不小,给大哥脸上抹了黑,影响很大,吓得赶紧低头缩脖,闭嘴不敢出大气了。
古桦从旁边扯了扯大哥的袖子,低声劝一句:“大哥,消消气……”
“这气能消得了吗?还有你,还有白尔泰同志,村里发生着这么大的事,作为旗里下乡干部,你们怎么一点儿不过问呢?啊?”古治安质问起白尔泰和古桦。
白尔泰刚想解释,古桦噘着嘴嚷嚷了:“嗨,大哥,别把矛头对准我们呀,我们招谁惹谁了?那天早上,我们俩去照顾那个差点上吊抹脖子的疯媳妇珊梅,赶到铁家坟地时,人家都打完了。再说了,咱们的任务是调查资料,村干部谁向我们透露要发生的事啊?你可别冤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