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能亲眼见到呢?难道你半夜进去了?”
“也许进去过吧,不过人不知鬼不觉。”
“你怎么没有杀了他?”
“我盘算了一下,心想还是稳扎稳打点好。因为有一回我千真万确地打听到,我永远可以从他那里扒窃到约摸一百五十卢布,只要少安毋躁,就可以从他那里把所有的一千五百卢布全弄到手,我干吗还要这么干呢?因为列比亚德金大尉(我可是亲耳听到的,您哪)每次喝醉了酒就会对您抱很大希望,这里没有一家小饭馆,甚至最蹩脚的小酒馆,他不曾在那里醉醺醺地宣布过这事,您哪,因为我听到很多人都这样说,因此我也开始把我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少爷您身上了。先生,我把您当做我父亲或者当做我的亲兄弟,因此彼得·斯捷潘诺维奇永远也不会从我这里知道这事,甚至没有一个人会知道。那么,少爷,您能不能够赏给我区区三个卢布呢?您最好能让我放开手脚,让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因为像咱这种人没有人救济是无论如何活不下去的,您哪。”
尼古拉·弗谢沃洛多维奇哈哈大笑起来,从衣兜里掏出皮夹,皮夹里有许多小额钞票,多达五十卢布,他从一沓里抽出一张扔给了他,接着又扔给了他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费季卡冲过去,想顺势接住,一张张钞票纷纷落在烂泥里,费季卡边抓边喊:“嘿,嘿!”尼古拉·弗谢沃洛多维奇最后把整个一沓钞票全扔给了他,继续哈哈大笑着进了小胡同,但是这一回已经是他一个人了。那流浪汉留下来跪在烂泥里,爬来爬去地寻找随风飘散和沉到水洼里的钞票,而且整整一小时都可以听到他在黑暗中断断续续地呼喊:“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