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伊琳娜又说了一句,“您那位伯爵简直蠢得惊人,这种人我简直早就看够了。”
“是您自己要我去看他的,”将军不高兴地讲,然后转向李特维诺夫,用俄语问他,“您饮用巴敦的矿泉水吗?”
“我嘛,谢天谢地,很健康。”李特维诺夫答。
“这就太好了,”将军接着说,客气地咧嘴一笑,“其实到巴敦来不一定是为了治疗;不过此地的水最有功效,je veux dire efficaces;譬如说,如果有人跟我一样患有神经性咳嗽……”
伊琳娜赶快站了起来。
“我们还会跟您见面的,格里戈利·米哈依洛维奇,而且我希望很快再见面,”她说着法语,轻蔑地打断了丈夫的话,“可是现在我该去梳妆了。这位老公爵夫人和她那些没完没了的parties de plaisir真叫人难以忍受,除了叫人厌烦,什么也没有。”
“您今天对所有的人都非常苛刻。”她的丈夫咕噜了一句,溜进了邻室。
李特维诺夫朝房门走去……伊琳娜叫住他。
“您对我什么都说了,”她悄声说道,“可是隐瞒了最主要的。”
“您指什么?”
“据说,您要结婚了?”
李特维诺夫连耳朵都红了起来……他的确是有意不提达妮雅的。此刻他心里非常不快,第一,伊琳娜知道了他的婚事,第二,她像是在揭穿他有意向她隐瞒这桩婚事似的。他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可伊琳娜一直眼睁睁地盯着他。
“是的,我要结婚了。”他终于说出口来,于是立刻走了。
拉特米洛夫回到房间里。
“咦,你怎么还不换衣服?”他问。
“您一个人去吧,我头痛。”
“可是公爵夫人……”
伊琳娜把丈夫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背转身对着他,走进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