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语类·卷二十五·论语七(11)
时间:2022-12-15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黎靖德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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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管仲之器小哉!’此是孔子说管仲胸中所蕴及其所施设处,将‘器小’二字断尽了。盖当时之人,只见管仲有九合之功,将谓它大处大故。孔子却见它一生全无本领,只用私意小智做出来,仅能以功利自强其国;若是王佐之才,必不如此,故谓之‘器小’。盖奢与僭,便是器小之人方肯做。然亦只是器小底人,一两件事看得来。孔子‘器小’两字,是包括管仲一生,自本至末,是个褊浅卑狭底人。”曰:“管仲固是用私意小智做出来。今为管仲思量,看当做如何方得?”某云:“须如孟子告齐梁之君,若不可,则休。”曰:“是时周室犹未衰,此最是难事,合为它思量。”直卿云:“胡文定公云:‘当上告天王,下告方伯。’是时天王又做不起。桓公系是方伯了,也做不得。是时楚强大,几无周室。若非桓公出来,也可虑。但管仲须相桓公伐楚了,却令桓公入相于周,辅助天子。”曰:“是时有毛韩诸公皆为天子三公,岂肯便信得桓公过,便放桓公入来。”又云:“若率诸侯以朝王,如何?”曰:“也恐诸公未肯放桓公率许多诸侯入周来。此事思量是难事,又也难说。”南升
问:“规矩如何为大器?”曰:“这一个物事方,只是这一个物事方,不能令其他底方。如规可以令天下物事圆,矩可以令天下物事方。把这一个矩看,要甚么皆可以方,非大器而何!”节
萧景昭举杨氏曰:“道学不明,而王、伯之略混为一涂,故闻管仲之器小,则疑其为俭;以不俭告之,则又疑其知礼。”先生曰:“恐‘混为一涂’之下,少些曲折。盖当时人但见有个管仲,更不敢拟议他,故疑器小之为俭,又疑不俭之为知礼。”时举
问管仲小器。曰:“只为他本领浅,只做得‘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之功。扬雄说得极好:“大器其犹规矩准绳,无施不可。”管仲器小,只做得这一件事。及三归反坫等事,用处皆小。上蔡说得来太小,如曰:‘则其得君而专政,夫岂以天下为心哉,不过济耳目之欲而已。’管仲又岂止如此。若如此,又岂能‘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大凡自正心、诚意,以及平天下,则其本领便大。今人只随资禀去做。管仲资禀极高,故见得天下利害都明白,所以做得许多事。自刘汉而下,高祖太宗亦是如此,都是自智谋功力中做来,不是自圣贤门户来,不是自自家心地义理中流出。使高祖太宗当汤武,固自不得;若当桓文,尚未可知。”问:“使二君与桓文同时,还在其上,还出其下?”曰:“桓公精密,做工夫多年。若文公只是六年,一作“疏浅”。已自甚快。但管仲作内政,尽从脚底做出,所以独盛於诸侯。汉高从初起至入秦,只是掳掠将去,与项羽何异。但宽大,不甚杀人耳。秦以苛虐亡,故高祖不得不宽大;隋以拒谏失国,故太宗不得不听人言。皆是他天资高,见得利害分明,稍不如此,则天下便叛而去之。如太宗从谏,甚不得已,然当时只有这一处服得人。”又曰:“汉唐与齐晋之时不同。汉唐甚仓猝。”又问:“谢氏却言子云之说不然。”曰:“他缘是快,只认得量浅底意思,便说将去:‘无所往而不利,无所適而不通,无所为而不成,无所受而不可。以之为己,则顺而祥;以之为人,则爱而公;以之为心,则和而平;以之为天下国家,无所处而不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要之,大器即此便是。如上蔡,只认得个‘富贵不能淫’。”骧集义。
△子语鲁太师乐章
问:“‘始作翕如也’,谓乐之初作,五声六律,合同而奏,故曰翕如。从者,放也。言声音发扬出来,清浊高下,相济而和。既是清浊高下相济而和了,就中又各有条理,皦然而明,不相侵夺。既有伦理,故其声相连续,而遂终其奏。言自始至终,皆条理如此。”曰:“此亦是据夫子所说如此。古乐既亡,无可考处。但是五声、六律翕然同奏了,其声音又纯然而和,更无一声参差。若有一声参差,便不成乐。且如一宫只得七声。若黄钟一宫,合得姑洗等七声。或少一声也不得,多一声也不得。”南升
△仪封人请见章
问:“古人相见,皆有将命之词。而论语独载仪封人之说,及出,便说‘二三子何患於丧乎’!是他如何便见得?”曰:“某尝谓这里侭好看。如何‘从者见之’後,便见得夫子恁地?这也见得仪封人高处。据他谓‘君子之至於斯,吾未尝不得见’。他大段见得好人多,所以一见之顷,便见得圣人出。大抵当周之末,尚多有贤人君子在,故人得而见之。”至之云:“到孟子时,事体又别。如公都子告子万章之徒尚不知孟子,况其他乎!”曰:“然。”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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