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语类·卷七十九·尚书二(11)
时间:2022-12-25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黎靖德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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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丕子之责于天。”责,如“责侍子”之“责”。周公之意云,设若三王欲得其子服事于彼,则我多才多艺,可以备使令,且留武王以镇天下也。人杰。
成王方疑周公,二年之间,二公何不为周公辨明?若天不雷电以风,二公终不进说矣。当是时,成王欲诮周公而未敢。盖周公东征,其势亦难诮他。此成王虽深疑之,而未敢诮之也。若成王终不悟,周公须有所处矣。人杰。
问:“周公作鸱鸮之诗以遗成王,其辞艰苦深奥,不知成王当时如何理会得?”曰:“当时事变在眼前,故读其诗者便知其用意所在。自今读之,既不及见当时事,所以谓其诗难晓。然成王虽得此诗,亦只是未敢诮公,其心未必能遂无疑。及至雷风之变,启金縢之书后,方始释然开悟。”先生却问必大曰:“成王因何知有金縢后去启之?”必大曰:“此二公赞之也。”又问:“二公何故许时不说?若雷不响,风不起时,又如何?”必大曰:“闻之吕大着云:‘此见二公功夫处。二公在里面调护,非一日矣,但他人不得而知耳。’”曰:“伯恭爱说一般如此道理。”必大问:“其说毕竟如何?”曰:“是时周公握了大权,成王自是转动周公未得。便假无风雷之变,周公亦须别有道理。”李怀光反,其子璀告德宗曰:“臣父能危陛下,陛下不能制臣父。”借此可见当时事势。然在周公之事,则不过使成王终于省悟耳。必大。
书中可疑诸篇,若一齐不信,恐倒了六经。如金縢亦有非人情者,“雨,反风,禾尽起”,也是差异。成王如何又恰限去启金縢之书?然当周公纳策于匮中,岂但二公知之?盘庚更没道理。从古相传来,如经传所引用,皆此书之文,但不知是何故说得都无头。且如今告谕民间一二事,做得几句如此,他晓得晓不得?只说道要迁,更不说道自家如何要迁,如何不可以不迁。万民因甚不要迁?要得人迁,也须说出利害,今更不说。吕刑一篇,如何穆王说得散漫,直从苗民蚩尤为始作乱说起?若说道都是古人元文,如何出于孔氏者多分明易晓,出于伏生者都难理会?贺孙。
△大诰
大诰一篇不可晓。据周公在当时,外则有武庚管蔡之叛,内则有成王之疑,周室方且岌岌然。他作此书,决不是备礼苟且为之,必欲以此耸动天下也。而今大诰大意,不过说周家辛苦做得这基业在此,我后人不可不有以成就之而已。其后又却专归在卜上,其意思缓而不切,殊不可晓。广。
因言武王既克纣,武庚、三监及商民畔,曰:“当初纣之暴虐,天下之人胥怨,无不欲诛之。及武王既顺天下之心以诛纣,于是天下之怨皆解,而归周矣。然商之遗民及与纣同事之臣,一旦见故主遭人杀戮,宗社为墟,宁不动心!兹固畔心之所由生也。盖始苦于纣之暴而欲其亡,固人之心。及纣既死,则怨已解,而人心复有所不忍,亦事势人情之必然者。又况商之流风善政,毕竟尚有在人心者。及其顽民感纣恩意之深,此其所以畔也。云云。后来乐毅伐齐,亦是如此。”僩。
“王若曰”,“周公若曰”,“若”字只是一似如此说底意思,如汉书中“帝意若曰”之类。盖或宣道德意者敷演其语,或纪录者失其语而追记其意如此也。僩。
书中“弗吊”字,只如字读。解者欲训为至,故音的,非也。其义正如诗中所谓“不吊昊天”耳,言不见悯吊于上帝也。僩。
“棐”字与“匪”字同。据汉书。敬仲。
“忱”,“谌”字,只训“信”。“天棐忱”,如云天不可信。僩。
△总论康诰梓材
康诰梓材洛诰诸篇,煞有不可晓处,今人都自强解说去。伯恭亦自如此看。伯恭说,书自首至尾,皆无一字理会不得。且如书中注家所说,错处极多。如“棐”字,并作“辅”字训,更晓不得。后读汉书,颜师古注云:“匪”、“棐”通用。如书中有“棐”字,止合作“匪”字义。如“率乂于民棐彝”,乃是率治于民非常之事。贺孙。
“康诰三篇,此是武王书无疑。其中分明说:‘王若曰:“孟侯,朕其弟,小子封。”’岂有周公方以成王之命命康叔,而遽述己意而告之乎?决不解如此!五峰吴才老皆说是武王书。只缘误以洛诰书首一段置在康诰之前,故叙其书于大诰微子之命之后。”问:“如此,则封康叔在武庚未叛之前矣。”曰:“想是同时。商畿千里,纣之地亦甚大,所封必不止三两国。周公使三叔监殷,他却与武庚叛,此是一件大疏脱事。若当时不便平息,模样做出西晋初年时事。想见武庚日夜去说诱三叔,以为周公,弟也,却在周作宰相;管叔,兄也,却出监商,故管叔生起不肖之心如此。”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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