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假定她指的是科林·弗思的电影。于是我开始再现《真爱至上》(Love Actually)里我最喜欢的一幕,我用我能说出的最像的(但其实根本不是标准的)英式口音喊着台词:“我们爱杰米叔叔!我们讨厌杰米叔叔!”这可不仅是当着主演和他的夫人的面在表演,而且周围还有奈洁拉·劳森(Nigella Lawson)、汤姆·汉克斯(Tom Hanks),最重要的是还有我第二天早上还要面对的同事。我从眼角余光中瞄到了大卫·贝克汉姆(David Beckham)在大笑。他肯定觉得我要么是搞笑,要么就是喝醉了。我后来跟大家说,我敢肯定贝克汉姆当时想和我一起演。抱歉了,“时髦辣妹”[31]。
我们回到酒店后,在酒吧又喝了一杯鸡尾酒,我又(艰难地)继续跟法伊弗、法夫斯(即奥巴马的首席撰稿人乔恩·法夫罗[Jon Favreau])以及普劳夫说着贝克汉姆其实想和我一起演的故事。最后我终于倦了,加上美酒和英国药物的作用,我的头开始晕了。我上了楼,把衣服扔进行李箱,然后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总统的贴身助理雷吉·洛夫(Reggie Love)来敲我的门。“老板让你今天到海军一号上去。”
换言之,奥巴马总统是要求我不和其他工作人员直接坐车去斯坦斯特德机场,而是和总统及第一夫人去白金汉宫和女王告别,然后和他们一起搭乘送总统和第一夫人去机场的直升机“海军一号”。
这就是个问题了。
通常和总统一起出行,如果早上要坐空军一号离开的话,前一天晚上就需要把行李放在门外,这样才能在离开前及时将行李运上飞机。鉴于我原本计划搭乘员工车比总统先生和第一夫人先去机场,而总统夫妇要先去一趟白金汉宫再和我们去机场汇合乘坐空军一号离开,加上我身体还是感觉有点不舒服,所以我就只为第二天留出了一件棕色的花呢夹克(感谢上帝还留了件夹克)、一件毛衣和牛仔裤。如果没有人(注意了:这里说的是媒体团或者外交人员)会看到你,通常牛仔裤和便装是可以接受的。总统先生和第一夫人一般也不会在意你在空军一号上穿的是不是牛仔裤。
但贝拉克·奥巴马真是太狡猾了。他明知道我很渴望去看看白金汉宫,成功地给了我惊喜,让我有这么一个机会。他也知道我没有参加第一晚在白金汉宫举行的晚宴,如果能亲眼看看白金汉宫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于是他把某个人“赶”下了海军一号,这样我就有理由去白金汉宫了。
所以:我就这么穿着牛仔裤、毛衣和平底鞋(起码我没戴伯尔克斯首饰)站着,惊恐地看着雷吉,眼神里还略微看得出宿醉和感冒的状态。总统的提议本来很好,但这下倒是给了我压力。“我现在没有正装,”我说道,“这个样子去不了白金汉宫。”
他简短地答道:“你觉得我要这么跟总统先生说吗?”
我抓起我的大皮包(这包也是我背痛的原因),上了车,吞了两片易蒙停止泻药提前预防我紧张的胃犯病,赶紧去了白金汉宫。我们走进宫内,奥巴马总统和第一夫人正与女王告别,我径直走向会客厅沙发背后的一片安全区。我坐立不安,假装在看杂志,祈祷工作人员不要注意到此时像个乡巴佬的我。
最后,大家开始准备离开时,我基本不敢动,因为真是吓坏了。我巴结了一下帮总统拿包的一名贴身男仆,求他让我拿一个包。没得逞。所以我只能紧紧地挨着一个小行李箱,在大草坪上挪动着走向在等候我们的海军一号。
我激动地回头看了一眼,多壮观啊。菲利普亲王和女王在送别,白金汉宫所有工作人员在草坪上列队向美国总统和第一夫人挥手告别。
等我们都登上海军一号,开始起飞,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没有人注意到我的着装!
然后总统转向我,低头看了一眼,说:“牛仔裤?”
“对不起!”我答道,“我之前并不知道!”
他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那是什么?”
是我不小心从白金汉宫顺走的《闲谈者》(Tatler)杂志,我当时太专注于想着要赶紧去直升机,忘了把杂志放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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