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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六——一九四二年 巨人的两次表态(13)

时间:2023-02-25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威廉·福克纳 点击:


    在《押沙龙,押沙龙!》里,我们跟着萨特彭的解释者们进入了这些活动;他们干着开创的事情,并为我们必须予以继续的任务提供范例。在《去吧,摩西》里,开创的活动是干了,范例也提供了,但许多解释性活动需要加以澄清,这部小说所开始的东西必须由读者们在这个正文之外继续予以进行。自然,这样做是有好处的,特别是对在它为读者建立的大任务上是有好处的。《去吧,摩西》是一部让读者参加进去的完美版本,其中并没有徒劳的智力和想象力的活动。结果证明,这个酬劳中的一部分是极其重要的。《去吧,摩西》比福克纳写的其他任何小说都更加把每篇正文界说为假象,使得对情节的阅读成为对情节叙述的继续。假著可以说,《押沙龙,押沙龙!》是一个讲故事者对他的故事的福克纳的范例,那么《去吧,摩西》则可以说是一个读者对他的正文的关系的福克纳的范例。在《去吧,摩西》的故事的发展过程中,我们读到艾克曾经看过的费解的正文的一些片断。象艾克一样,我们觉得自己是确定的、热烈而着迷的。虽然我们的正文终于比他的长,我们也在希望与沮丧、启发与黑暗、胜利与失败之间往复移动着,寻找我们必须予以修改的意思。

    但是将中心点从讲故事者和故事转到读者与正文,有弊亦有利。这个大的中心点使许多戏剧艺术从这部小说消失了。在《押沙龙,押沙龙!》中,福克纳既捕捉了大情节的戏剧性,又捕捉了令人苦恼的说讲的戏剧性,我们在它中间看见了英勇的情节——冲突的意志、令人惊讶的命运。它的极其丰富多彩的内容的一部分来自它的夸张的情节。但是它也表现了几种说明性的叙事法:从罗莎小姐的圣经诗论和康普森先生的古典篇章到昆丁的个人故事和希内夫的相当客观的同情与讥刺。福克纳对这些叙事者不仅赋予各种口头的传统(许多回忆的讲话、老故事和老的说讲的年代),而且也给他们一些零星的文句(信件的少数片断)。在此过程中,他在他的占优势的范例,即讲说者与故事的关系的范例中插进了一个暗含的范例,即读者与本文的关系的范例。他也认为这些范例的每一种都是另一种的变体,并且两种范例都是艺术家与其作品的关系的特殊样式。其中,《去吧,摩西》代表着这个复杂

    结构的变异:在它中间,占优势的范例是读者与正文的关系的范例,暗含的范例是讲说者与故事的关系的范例。但是它和《押沙龙,押沙龙!》相比,没有那么充分地表现着这些范例的戏剧艺术的潜在力。虽然老卡洛赛尔斯·麦克卡斯林显然比汤姆斯·萨特彭多产些,可他显得没那么奇妙。虽然伊萨克·麦克卡斯林比《押沙龙,押沙龙!》的解说者们在道德上的影响大些,可他并不象读者或讲说者那么令人神在。随着这两者之间只是部分地完成的关系,于是我们所有的就是篇幅不那么大和更加勇敢些。

    在这些限制因素有两个简单化的原则,它们都是靠福克纳写作《去吧,摩西》的方法加入到这部小说中去的。福克纳说明了,是出版商而不是作者认为《去吧,摩西》是一个故事集,因此在它的书名上加上其他故事字样。福克纳认为它“的确是一部小说\它仍然是一些较小的单元组成的,这引起了一些问题和使用的自由。正如人物的语言可以塑造它们自己的较小典型一样,也必然有助于较大典型的形成。虽然如此,它们也证明一些突然改变和中断是有道理的。虽则《去吧,摩西》的历史场面比《押沙龙,押沙龙!》大,可它却是一本较短的较简的书,这恰恰是因为其结构允许那么多省略之故。而且在此书中有些单元也是故事,这就近似于福克纳将其与短篇的商业性小说相联系的“良好的明白晓畅而简单的方法。”我们将显露的复杂性与技巧的实验性和福克纳早期的一些伟大小说联系了起来,这两者进入了《去吧,摩西》,而在《熊》中则充分采取了这种方法,在他将他的一些故事变成一部小说时,作为这部小说的一部分的《熊》本身就创作出来了。《熊》写成了较完整的较复杂的形式,然后方加以简化成为商业性小说的;反过来这些故事写成了较简单的形式,之后才为了这部小说而使之复杂化和更加丰富的。假若这个事实部分地证明某些读者曾经意识到的《熊》与其内容之间的紧张的话,那么它也表明,《去吧,摩西》仍然部分地与在福克纳的短篇小说中经常赋予活力的简练化有联系,其原因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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