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中国年度散文（全文在线阅读） > 名人名花红山茶
张昆华
当北国的天空大地、崇山峻岭用飞舞的雪花、积存的冰层迎接一年一度的冬天降临，昆明的城镇乡村、林园郊野却别开生面地用一朵朵、一树树茶花刺绣装扮着冬季的时光。当然，有些年的某些日子，昆明也会下雪。但是雪花与茶花相恋，亲吻或拥抱的浪漫与真实的梦境再现，反而会更加突显茶花绽放的美丽，倍增茶花盛开的热情。人们看到的不是雪花将要凋零茶花，却是茶花用火红的笑颜融化了雪花而分外娇艳。这是冬天里闪现的春天的异色奇彩，只会让昆明处处洋溢着情爱，荡漾着情爱。说不清是人们用情爱催开茶花，还是茶花以情爱回报人们。总而言之是昆明因茶花的绽放和盛开而使人们感觉到即使身处寒冷的冬天也能从心底流出温暖。
你若不相信，便看一看或想一想：在昆明是不是有茶花的地方就有人群？或是有人群的地方便有茶花呢？所以说：冬天里人群去观赏茶花或茶花在欢迎人群来观赏，大自然便会呈现出一幅幅画或一首首诗。
这如画如诗的风景，得从名人与名花或名花与名人说起。
有最早的史志可查看的是唐代《南诏图传》，画面在美女曲廊的后侧便有一朵朵硕大鲜红的茶花，只不过那时称为“瑞花”。宋代有国画《山茶霁雪图》，画的就是绿叶上的白雪簇拥着三朵红茶花。文字书籍有南宋范成大《桂海虞衡志》中写的茶花：“闻滇南有二三丈者，开至千朵，大于牡丹，皆下垂，称绝艳矣。”以上图文还不便确认为专门绘写昆明茶花。至于明代李元阳万历年间《云南通志》卷十三记叙的感通寺僧无极去南京朝贡明太祖朱元璋一事，那明确说的就是大理苍山茶花了：“洪武癸亥（1383），率其徒入觐，献白驹一，山茶一。高皇帝临朝纳之，山茶忽开一朵，帝喜，入宸翰茶之，又命翰林侍讲学士李羽中奉制赋诗，以赠之。”可惜钦命赋诗未在感通寺发现。
现在我们就只寻访与昆明有关的名人名花红山茶吧！
明代宗皇帝朱祁钰在位的景泰年间（1450—1456）编印的《云南图经志书》卷一《晋宁州》这样记载着：晋宁“有山茶一株，产于州南天王庙前，其花开于冬月，有粉红、大红、纯白三色相间，谢时葩不落地，土人以为神异，不敢采。”天王庙不知毁于何时，这株“土人不敢采”的茶花如若活着，至少也该有六百多年的高寿了吧？如今却只能在发黄的古籍里寻访那茶花的“神异”了。
但是历史悠久的晋宁盘龙寺至今犹在，而且香火兴旺，人群如潮。我们翻开民国年间罗养儒的《纪我所知集》卷十《晋宁盘龙寺》，其中这样写道：“内有一处茶花殿，殿系一小院耳，内有茶花两株，一为真正之九心十八瓣之大红茶，花朵大逾饭碗口，色鲜艳异常，此种诚为昆明所无。树则高至二丈，花开时却繁盛过之。旁株为玛瑙茶，时高丈余，根粗亦及手之三围，顾此当是二三百年前所植也。”我认为现今盘龙寺内的茶花，便是文中所记录的那两株了吧。
我们接着应该去观赏北郊黑龙潭龙泉观内祖师殿前的那株赫赫有名的“明茶”了。此株茶花树由于与汉祠中的唐梅、宋柏、元杉同一圣地，因而人们依朝代唐、宋、元、明顺序而将其定位为“明茶”。这尊称也真是名副其实的“明茶”。有典籍记载，是明孝宗皇帝朱祐樘在位的弘治八年（1495）龙泉观住持喻道纯八十高寿时，道徒们为其祝寿所植。移植时喻道纯还亲自浇了定根水，而水正是祠内的黑龙潭水。这株茶花已有五百多年历史，却仍树枝健壮，花放青春。记得2013年12月4日中午，我们去拜访时，虽未入冬，却早就开花七朵，难怪人们将它命名为“早桃红”。与“明茶”同一时代的才子杨升庵（1488—1559），24岁考中状元后，在朝中为官十二年，却在36岁那年因触犯明世宗皇帝朱厚熜而于嘉靖三年（1524）被贬官下放云南永昌卫（今保山）。从此这位被摘去官帽却仍被人们直呼其荣誉称号“杨状元”的杨慎，流落云南各地三十五载，在谪居昆明时，也曾从西山脚下的高峣步行前往黑龙潭，为“明茶”写了赞美词《渔家傲·滇南月节词》：“正月滇南春色早，山茶树树齐开了，艳李妖桃都压倒。妆点好，园林树树红云岛。”当然，杨升庵还另有一首写茶花的诗：“绿叶红英斗雪开，黄蜂粉蝶不曾来。海边朱树无颜色，羞把琼枝照玉台。”但这明确是歌咏大理茶花，只能作为与昆明茶花相伴诗词的参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