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中原民间环保手记(4)

    2007年12月的一天，老马打电话来，说有人在黄河当中的沙洲上，下了拌上毒药的玉米，在药大雁。老马骑车在黄河沿跑了好几趟，手都冻得结痂了，也没有捉住一个下毒者。

    几天后，黄河里都漂满死去的大雁，有一只在天空哀鸣。西岸边几个村里的群众开着“三马车”去捞死雁，有一天装了满满一车。

    老马通过调查打听，药雁的是河对过山东省东明黑岗村的人，他们和饭店有约，把野味卖给饭店。一只大雁能卖三十元。

    老马生长在黄河边上，知道大雁的规律，说大雁从北往这准时是九月九，到三月三就往南飞。他对我说，自己靠观察和听老一辈人讲，雁有雁语，大雁之间都能听懂，飞行中当有雁受伤，其他雁都会来营救。

    老马在黄河滩里有七十多亩地，这数字听起来很大，有时靠不住，每到汛期黄河发水“漫滩”后，只剩下二十来亩。

    老马对我说，他人生有点倒霉，五年里，姑、父、母、叔和三儿子相继去世。三儿子是在县里医疗事故死去的，在打官司，至今还背了几万元的债。

    老马忽然说，他自己有一套治理黄河的秘诀，最主要一项是风力发电，风力抽水，一台风车能浇十来亩地。但相信他话的人不多，他把自己的发明反映到县委，许多人都认为老马有精神病。

    他对我说，有一次给河南省省长寄信，最后也没结果。说前年还向中央写信反映，也没结果。他怀疑邮递员根本没有投出去。

    后来，民间环保得到一共三笔申报环保项目的大钱，按道理是专款专用，专门用于协会环保使用。老石是会长，认为环保协会是自己创办的，自己先挪用盖房了。老马和他理论，老石说自己在村里住的还是破屋，老婆整天埋怨他“鳖囊”，儿子也马上要娶媳妇了，没有新房，新媳妇横竖是不进门。

    他问老马有啥要求。

    老马说，你起码得给我配一个手机、一件棉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