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梦还告诉他:“万国博览会”将在上海举行。
陆士谔感到很惊奇,就写成了书。
结果,他梦中的三大工程在一个世纪之后变成了现实。
而且,最令人不解的是,梦中三大工程的位置与现在的实际位置出奇地相近!
而二○一○年“世界博览会”的举办权果然落在了上海!
……张清兆的女儿,已经在老婆腹中生长了九个月。
医生说,这个月份的胎儿,体内的各个器官都已经发育成熟了,身体变成了圆型,皮肤有了光泽,大脑中的某些部分已经很发达,对于外部的刺激,她已经会用喜欢或者讨厌的面部表情做出反应了!
可是,她一直蜷缩在一个漆黑的世界里,没能看一眼这个光明的人世,就自生自灭了……
在王涓要生产的那一刻,在那个漆黑的世界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清兆一个人过了几天。
他几乎天天夜里都失眠,睡着之后总要做噩梦,梦见那个女婴站在脚下,哭着叫他爸爸。
他不知道老家发生了什么事,一直没有消息。
最近,他好像总遇到一些奇怪的乘客。
这天中午,有个乘客一上车,车里就充满了呛鼻子的酒气。他坐在后面。
张清兆问:“你去哪儿?”
“王家十字。”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张清兆愣了一下。
这是他目击那张石膏脸之后,第一次遇到去王家十字的乘客。
“怎么,你不知道哇?”对方大着舌头问。
张清兆通过后视镜朝他看了一眼,觉得他不过是一个醉鬼,没什么异常,就说:“我知道。”
然后,他把车开动了。
在路上,张清兆问他:“师傅,你是不是住在王家十字附近?”
“是啊。”
“大约两个月前,王家十字发生过一起车祸,你知道吧?”
“那个路口经常出事。”
“因为没有红绿灯,车开得都快。”
“不是这个原因,”乘客严肃地更正道,“是那个地方犯邪。”
接下来,他就没有再停嘴,絮絮叨叨地讲了一路吓人的事,声称都是他的亲身经历,听得张清兆心里越来越毛。
乘车人讲的第一个故事:
我小时候在农村。
我家那个屯子往西三里远,有一个很大的池塘。有一年夏天,一个男孩在那里淹死了,他比我低一年级。
从此,那个池塘几乎每年夏天都要淹死人。
有一年,我表哥从外地来我家串门,他那一年十四岁……或者十五岁的样子。
一天下午,他一个人跑出去玩了,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
我妈有些着急了,就出去找他。
一个羊倌儿告诉我妈,我表哥到屯子西面那个池塘去游泳了。
我妈吓坏了,立即发动全家,去那个池塘找他。
那时候天都快黑了,在屯子外的路上,我们看见一个影影绰绰的人,朝我们走过来。
他走近之后,我们才看清正是我表哥。
他眼睛发直,脸色惨白,头发湿淋淋的,还滴着水。
我妈就问他:“你怎么了?”
他不说话,只是不停地哆嗦。
我妈把外衣脱下来,裹住了他,搂着他的肩膀朝回走。
我们一直回到屯子,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到了家,我妈给他冲了一碗热乎乎的姜汤,他喝下之后,渐渐不抖了,但是脸色还是十分难看。
他说,他在那个池塘里游泳时,看见了一个男孩,他也在游泳,于是两个人就比赛看谁游得快。
他们从池塘这一端游到那一端,竟然是同时到达的。
那个男孩就说,要和他比憋气,看谁在水里憋的时间长。
表哥同意了。
两个人就一起蹲进了水里。
过了好长时间,表哥实在憋不住了,一下钻出来。
他甩了一下脸上的水,看到水面上一片平静,不见那个男孩的影子。
他知道自己输了,趁对方看不见,深吸一口气,又蹲进了水里。
过了好长时间,他又憋不住了,再次钻出来,可是,还是不见那个男孩的影子。
他有点紧张了,一个人是不可能在水里憋这么长时间的。他又想,对方是不是趁他在水里的时候也钻出来换过气呢?
他第三次蹲进了水里。
这一次,他忽然想看看对方在哪里,当他在水里睁开眼睛之后,吓得魂飞魄散——那个男孩正在暗绿色的水里朝他鬼笑着!
他的脸色无比苍白,脑袋上挂着乱蓬蓬的水草。
他的眼角、耳眼、鼻孔、嘴角,都流着黑红的血,像冒出的烟,在水中缓缓向上飘散……
表哥“轰隆”一声钻出水来,双腿就抽筋了。
他一边尖叫救命一边用双手划水,拼命朝岸上游去……
爬上岸之后,他的全身像灌了铅一样沉,回头看,水面上还是一片平静。
接着他发现,池塘的一圈岸边,只有他自己的衣服和鞋子!
乘车人讲的第二个故事:
王家十字一带很偏僻,在那里租房的人,大多不干正当职业,女的当三陪,男的打砸抢。
我家旁边有个独门独院的老房子,两间,一直出租着。
房东姓刘,他不想惹麻烦,所以租房有个条件,必须是夫妻他才肯租,房租倒不贵。
第一对夫妻刚刚住进那个房子一个多月,他家不到一岁的小孩就把蚕豆吞进了气管里,憋死了。
没过多久,又一对夫妻搬进去,他家小孩也不到一岁。
有一次,那个小孩吞进了一颗花生,竟然也卡死了。
接着,第三对夫妻又住进了那个老房子,他们没有小孩。
半年后,刘师傅去收下半年的房租,看见东墙和西墙贴着两幅很旧的年画,就感到很奇怪。这对夫妻刚结婚,所有的家具都是新的,而这两幅年画都旧得发黑了,显得很不谐调。
他笑着问:“你们贴旧年画干什么?”
那个丈夫说:“我们搬进来时就有呀!我们还以为这是你家要保留的东西呢,一直没有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