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来说,您首先是费斯坦的病人!”
教授打开了他办公室的窗户,正好看到他的学生横穿马路。劳伦让一辆救护车先开了过去,然后她就走进了医院对面的那家小咖啡馆。有一个男人正在费斯坦和她来这里吃饭时经常坐的那个小包间里等着她。费斯坦转过身,坐回到他的扶手椅上。诺玛刚刚走进来,把一份文件交给了他。他打开封口,刚刚动完手术那位病人的身份信息就在里面。
“就是他,对不对?”
“恐怕是的。”诺玛紧绷着脸回答。
“他在重症监护室里吗?”
“他的身体机能显示稳定正常,神经系统方面的数值看上去也很理想。重症监护室的主任想要让他今天晚上就转到你们的病房,他们那里的床位很紧张。”护士介绍着情况。
“不能让劳伦来照顾他,否则他最后一定会忍不住违背自己的誓言。”
“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违反约定,现在有必要那么做吗?”
“他以前能够忍得住是因为没有跟她朝夕相处,而现在如果由她来跟进治疗的话,两个人不就整天在一起了嘛。”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
费斯坦陷入了沉思,又一次把身子转向窗户。
劳伦离开咖啡馆,上了停在门前马路边的一辆水星大侯爵。只有警察才这么大胆,敢把车子像这样停在医院急诊室对面的马路边上。他想必是来调查今晚这些事情的。突然,诺玛喊了一句,把他的思绪从远方拉了回来。
“你可以强制性安排她休假!”
“你曾经为了让鸟儿通过而尝试劝一棵树把自己弯成两半吗?”
“没有,不过,我曾经把一棵树砍成了两半,因为它挡住了我家停车场的入口!”诺玛靠近费斯坦说。
她把卷宗夹搁到台面上,伸手揽住了老教授。
“你总是一刻不停地为她担惊受怕。她又不是你的女儿!不管怎么说,就算她知道了事实真相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不就是她母亲同意让她安乐死吗?”
“那个说服她母亲的医生不就是我吗!”教授口里咕哝着推开了诺玛。
护士拿起文件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她刚关上门,费斯坦就拿起了话筒。他请接线员帮忙接通圣佩德罗信使医院负责人的电话。
皮尔盖茨探员把车泊在了过去那么多年由他专用的停车位上。
“告诉娜塔莉亚,我在这里等她。”
劳伦从水星上下来,消失在警察局的围墙里。几分钟之后,这个警察局调度室的女负责人开门上了车。皮尔盖茨启动马达,开着这辆大侯爵奔向了城市的北方。
“就差那么几分钟了。”娜塔莉亚说,“你们两个把我搞得好狼狈。”
“可我们最后不还是及时赶到了嘛!”
“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在这个女孩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吗?你没有问过我意见就把她放出了牢房,然后竟然跟她一起消失,过了大半夜才回来。”
“你这是嫉妒啦?”老侦探窃喜。
“如果哪一天我不再嫉妒了,到那个时候,你可就真的要有麻烦了。”
“你还记得我退休之前办的最后一个案子吗?”
“当然,就好像是刚刚发生一样!”她叹了口气。
皮尔盖茨开着车转上了吉尔利高速路,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这当然逃不过娜塔莉亚的眼睛。
“就是她吗?”
“差不多吧。”
“那个男的,就是他吗?”
“根据出警记录里面提到的情况来看,应该就是同一个人。至少有一点是可以明确的,那就是,这两个古怪的家伙在如何突破重重障碍带人私自外出方面,有着同样了不起的天赋。”
皮尔盖茨容光焕发,他伸出手轻抚着女伴的大腿。
“我知道,你并不认为生活当中一些小的印记可以预示生命的轨迹,可是这个,你得承认,这已经不是什么小的印记了,简直就是一整团耀眼的焰火啊。命中注定,她甚至都没怎么跟他主动靠近,却始终还是跟他凑到了一起。”警官继续说道,“我感到特别震惊的是,似乎谁也没有告诉她,这个人曾经为她做过的一切。”
“还有,她也不知道,你曾经做过些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做!”
“哦,最多也不过就是到卡梅尔那幢房子里去找到了她,并且把她带回医院而已,不,你说得对,你什么也没有做。而我现在当然也完全不是想要影射你,因为关于这起案件的档案早已莫名其妙地人间蒸发了呀。”
“这个嘛,绝对跟我毫无关系!”
“也可能是吧,不过,我倒是搞卫生的时候在家里壁橱的角落里找到了这么一份档案。”
皮尔盖茨摇开了车窗,叱责着一位没有在人行横道穿过马路的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