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彬道:“妙法石?”
“不错,周秀死了,石头依然可以查。”杜郁非道。
苏月夜皱眉道:“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另一个可能?就是先帝的死,其实和任何人都无关。我们查的这条线索,只是司礼监的太监倒卖妙法石。”
杜郁非微微一怔,苦笑道:“这当然也不失为一种可能。但皇上让我们查明先帝驾崩的真相,目前妙法石是我们唯一可以查的东西。”
“这也确实……”苏月夜叹了口气。
杜郁非道:“接下来我们做两件事,袁彬你和我去抓沈庆余,苏姐儿,你去找阮飞,务必弄清楚妙法石的来历。”
“那船队的首脑和王振要盯着吗?”袁彬问。
杜郁非道:“船队的首脑没有确切线索证明此事与他们有关前不要碰。至于王振,袁忠大人会盯着。”
苏月夜将沈庆余的资料递给杜郁非:“沈庆余住在前海,平日里都在什刹海一带活动。”
袁彬奇道:“我们才知道这个人,你就弄好了他的资料?”
苏月夜道:“京师里六品以上官的资料,我都是常备着的。”
袁彬翻了眼档案,骂道:“这贪官,居然在京师有十一套宅子!在各地还有三十五套!”
苏月夜笑道:“这只是他实际产业的九牛一毛,沈庆余在江湖上被人称作财神爷呢!”在杜郁非出门前,苏姐儿又拉住他道,“罗邪一个月前还在京师,据说先帝驾崩时,当今圣上从南面往北赶,路上遇到刺客追杀。是罗邪帮忙赶走了刺客。也因此让圣上想到了你。不知她此时是否还在京师。”
杜郁非和袁彬上了紫禁城外的马车,一路前往沈庆余的住所。漕运副使尽管是肥缺中的肥缺,但他的宅子从外头看却颇为简朴。听说这是他的祖屋,从出生就住在这了。
袁彬于大门外笑道:“每次对方都走在我们前头,这次不会又是来收尸的吧。”
但事情却颇出乎意料,沈庆余的仆人表示主人三天前被漕运司派出公干。沈庆余每次离开京师至少都要一个月才会回来。杜郁非立即命袁彬前往漕运司确认此事,得到的答复是的确如此。
杜郁非冷笑了一下,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他摆出一副颇有官威的嘴脸,对沈府的管家道:“既然你家主人不在,我们要问的事该问谁?”
老管家从袖口递出一封银票,小声道:“大人公务在身我们自然是要配合的,但好歹我家主人也是官场中人,平时最懂规矩。从来不曾得罪锦衣卫的各位大人。你看他不在家是否……”
“是,你的确很懂规矩。”杜郁非给袁彬使了个眼色。
老管家笑道:“所以,能否通融一下。毕竟我家主人在京师有几分薄面,若是不着急……等他公干回来……”
袁彬接过银票,压低声音道:“其实这次没有大事,只是大内丢了点东西。我们都知道你家老爷是做什么,所以只是来询问一下的。他既然不在,问其他人也没用。”
“是的是的……我家老爷的事,只有他自己清楚。各位大人辛苦了!”管家赶忙道。
杜郁非笑问管家:“你们这个宅子里,一共多少人?主仆一起。”
老管家恭敬回道:“除了主人外,妻儿老小一共九人,仆人十一人,女眷都在后宅。”
杜郁非忽然冷笑道:“你也别以为我们好糊弄。我估摸着沈庆余还留在京里,什么在外办差都是胡说。今天看你懂规矩,我也不为难你。但上命难违,明日我们再来,若他还不在就要搜查你们的屋子。到了明天,你这二十口人都给我下大牢!”
“可是……老爷他明天怎么可能回来?”老管家苦笑道,“大人……我家主人到底犯了什么事?”
“你不需要知道。”杜郁非瞪了他一眼,带着袁彬离开沈宅。管家看着对方那身华丽的飞鱼服,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一路小跑前往内宅。
杜郁非和袁彬走出沈宅,沈宅附近的路口,二十个身着便服的锦衣卫已经布置好。
“大哥,你的意思是他没有离开京师,只是躲了起来?”袁彬问。
杜郁非道:“皇上什么时候让我们查的案子?”
“昨日。”袁彬回答。
杜郁非道:“他三天前就离开了京师,难道未卜先知吗?一定是有别的人逼他不能留在京师。但他若是真是根据漕运司的安排去公干,我们能查到他的去向,敌人同样也可以。他有那么多宅子,没必要躲去外地。只要随便找一处藏起来就行了。但谁给他送饭呢?必须是亲近的家人或者仆从,我们立即搜索他所有的宅院。总有一处能找到他。”
“十一处宅院……很难搜查清楚。”袁彬苦笑道。
“这没错,做个贪官总会有些优势。所以我没有动他的家人,如果他家里有人知道他的行踪,我刚才吓唬他们一下,一定会有人给他报信。”杜郁非拿着卫所里临时给出的沈宅人物清单,选出几个名字,“我们就看他们是谁去报信。这事不会让外人做的,一定是他的妻儿或者管家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