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目的地打开衣橱,看了看里面的时装。又拉开梳妆台的抽屉,里面是一套套化妆品。再拉开另一个抽屉,看着那些样式各异的小饰品。时装、首饰、化妆品、购物、美容、休闲、娱乐……君如适合这一种。奇怪,君如当初怎么会追求我这个用他的话说叫不会生活,不会享受的女人?
我和君如并肩躺在床上。今晚的月色很温柔,我拉开窗帘,熄灭玻璃大吊灯柔和而美丽的光线。白天梦寒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
“君如,你觉得我爱你吗?”
“你又问,像小孩。你不爱我怎么会嫁给我?给我洗衣煮饭打毛衣做家务,嘘寒问暖,牵肠挂肚?”
“那么,你爱我吗?”
“我都数不清你问过多少回了。我不爱你干嘛要娶你?要赚钱给你花,要买东西让你开心!”
我有些失望,“君如,其实你应该找个会享受会生活的时髦女孩。”
“那种今天要首饰,明天要皮衣,娇声嗲气坐在腿上撒娇的女孩?这种女人每个男人都会喜欢……”
“那你当初怎么不找这类型的人?”
“因为那种女人只能玩玩,不能认真,最靠不住。你有钱她围着你团团转,你哪天倒了霉,她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只能同甘,不能共苦。我当初追你是因为你这种人对感情很认真。我有钱的时候,你只会好好过日子,我哪天破了产,你也不会跟我离婚。”
原来君如娶我的原因就这么简单!我懊丧地想。君如到底不!愧是商场打滚打出来的,从一开始就能看穿各种人的本性,眼光跟梦寒一样犀利。男人真是厉害!
“其实,我们应该要个还在了。”君如说。
“你不是不喜欢小孩吗?”我有点吃惊,我还从来没有想过要做母亲。
“总得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呀!要不,娶你干什么?反正你在家也闲着没事干……”
“君如,我有些接受不了你的想法。”
“每个女人都得这样嘛!”君如毫不介意。他为了传宗接代想要孩子,我不能拒绝。做了女人就应该做母亲,这是一种必然,我别无选择。
君如累了,他已沉沉睡去,我辗转难眠,难道我真的嫁错人了吗?
房门打开了,梦寒出现在门外。他衬衣的领口敞开着,没系领带。他这阵子已不象以前那么勤于修饰。
“你好。”我淡淡地说。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让梦寒找到真正的幸福。
“你看我好吗?”他不以为然地笑笑,却显得很牵强。
“我看不出来。”见梦寒的情绪比上次好转了点,我敢盯着他开个玩笑了。
“那我告诉你,我不好,很不好。”梦寒很认真地说,显得有些沧桑。
“何必要做徒劳无功的事呢?其实你对我只是一种错觉,我根本没有你想得那么完美。就算我没有结婚,我也感觉自己配不上你。你应该得到一个比我好几百倍的女人,一个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只属于你的女人。相信我,你会有这种好运。”我很坦率、很真诚地劝告他。
“试试吧,也许我真不该打扰你。”
“那么,让我当一次红娘,给你做个媒如何?”
“贤弟为我做大媒,千金可是你小妹?”梦寒来了句黄梅戏。
把《梁祝》的十八相送改了词,我听得不由乐了,“其实我倒挺喜欢有你这样一个人做我的姐夫或妹夫的,可惜我妈只生了我一个女儿。”
“做丈夫是不可以了,因为,你已经嫁人了。”梦寒在强颜欢笑,不过总算有了笑。
我把想给梦寒做媒的想法告诉君如,君如也乐得成人之美。我俩把我的朋友、熟人加上君如认识的漂亮女孩加在一起,再从中挑选了十几位候选佳丽。于是,我真的忙了起来,隔三岔五就要请梦寒和某小姐吃饭,或策划他们如何会面、交谈……见过A小姐后,迟迟不见梦寒的动静,我俩又选上B小姐,B小姐不行,C小姐再上……如此见过了十七个候选人,今天第十八个也泡汤了,弄得君如实在不耐烦:“梦寒,这么多漂亮女孩你一个也看不上,你到底要找一个什么样的人?”
“有时漂亮并不重要,我更欣赏美丽以外的另一些东西。”
“梦寒,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君如皱起眉。
“楚仪,男才女貌并不是世上最完美的结合,你不会不明白吧?”梦寒眼中有种深深的遗憾和责备,我低下头去。
我还不死心,我又抱着一线希望把最后一个候选佳丽弄到梦寒面前。梦寒终于忍无可忍,当着我的面冲人家吼:“滚!我谁都不想见,我谁都不会娶……”
这位小姐平白无故遭了他的骂,当下还击:“你这人不可理喻,神经病!”抓起自己的包夺门而去。我忙拉她,“小钰、小钰。”她一把甩开。“以后别来找我!”冲出房门。君如忙追出去。
我把小钰也得罪了。一时,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心里觉得十分委屈,干脆坐到沙发上哭了起来。
这一哭,把梦寒给惹火了,“哭,你哭什么!谁要你给我介绍女朋友?谁要你逼着我今天见这个,明天见那个?我不结婚关你什么事?活该!谁教你这么好心…….”
“我好心就该没好报?”我也冲他大声喊。
“对,你这种好心就该没好报!你还哭,应该哭的人是我!我为什么要听从你的建议,服从你的安排,没完没了地跟一个个陌生女孩见面,去没话找话说!我活得有多累,你知不知道?”
“都是你逼得!”我不甘示弱。
“我逼得?我打扰你了吗?我冒犯你了吗?我对你图谋不轨了吗?我逼你离婚嫁给我了吗?我怎么你了?我当你是朋友,是可以把心底的喜怒哀乐对你倾诉的朋友,我看错人了吗?”
“你以后有什么话爱跟谁说跟谁说去,总之,不要在我面前说!你结不结婚与我无关,你的事我毫不关心!你听见没有?”
“我明白了。”他悻悻地看了我一眼。“我在你面前让你感到一种威胁,我一天不结婚,你就一天没有安全感。我一天不结婚,你就一天处在危险之中,是不是?”梦寒大声质问。
“是!”我干干脆脆地回答。
“那好,既然如此,我成全你的好意,我去找个女人结婚,行了吧!”梦寒上前指着我说。说罢,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打开门,他回头看着我说:“楚仪,你好好记住,两个月后的今天我一定结婚。”他“啪”地关上门走了。
我在惊愕中停止了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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