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不搭腔。在他背后,一张商人脸出现在门口。
“怎么不说话呢,尼可拉·耶列美以基?”帕维尔接着说,“也对,这可不行,吵架又解决不了问题,对吧?还是您自己说吧,尼可拉·耶列美以基,干吗总跟我较劲儿呢?为什么老坏我的事呢?您自己告诉我,说啊。”
“您想把话说明白,也不该在这儿说啊,”办公室主任看上去有些局促,“再说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老实说,有件事我不明白,您怎么就觉得我是在跟您较劲或者坏您的事呢?我有必要跟您较劲吗?您又不在这办公室里做事。”
“还用说吗,如果我是办公室的人,还指不定被弄成什么样呢,”帕维尔回答,“您怎么就这么敢做不敢当呢,尼可拉·耶列美以基?您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
“您知道。”
“我敢指天发誓,我真的不知道。”
“还指天发誓!您不怕被天打雷劈吗?那您说说,您想把那个可怜的女孩逼到哪里去呢?她要怎样您才满意呢?”
“哪个女孩,帕维尔·安德烈以基?”胖子装腔作势地问。
“呵!这可是个怪事!您是真不知道吗?那个女孩就是塔基亚娜。您都指天发誓了,怎么还敢这么不顾情面,存心报复呢?您拖家带口的,孩子都跟我这么高了。我也是个人,当然要结婚,这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这件事为什么要怪到我头上呢,帕维尔·安德烈以基?不让你们结婚是女主人的命令,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不关您的事?要不是您跟女管家那个老狐狸精关系不正经;要不是您在那里挑拨离间,污蔑这个孤苦伶仃的姑娘;要不是你们在背后搞鬼,她怎么会从洗衣服的变成洗盘子的?要不是因为你们,她怎么会被冤打,穿着土布衣服干活?您积点儿德吧,老家伙,积点儿阴德吧!您就不怕哪天报应来了,中风不起,您可拿什么见上帝啊!”
“您尽管骂吧,帕维尔·安德烈以基,可劲儿骂,我看您能骂到什么时候!”
帕维尔一下子怒气冲天。
“哈!又狗仗人势要挟我?您还真当我会害怕吗?哥们儿,您可别把人看扁了!我怕什么?我去哪儿混不上一口饭呢?您可不一样,除了呆在这里混日子、说闲话,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您还会干什么呢?”
“你还挺硬!”办公室主任忍不住了,插嘴道,“你也不过是个狗屁庸医,医术低劣得要命,还真当自己是个不可或缺的人物了?你有什么本事呢,敢挺着腰杆这么说话!”
“呵,我是庸医?要没我这个庸医,老爷您说不定早进棺材了!我怎么会给你这样的人看病?真是犯浑了!”帕维尔咬着牙恶狠狠地说。
“你给我看病?你哪是给我看病?你分明是想毒死我!你给我吃芦荟!”胖子不甘示弱。
“不吃芦荟,你能找到别的药治你的病吗?”
“药品管理部不准用芦荟做药!”胖子说,“我要去告发你,你想用芦荟毒死我,这是事实!要不是上天厚待我……”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财务部主任开口调解。
“别插嘴!”胖子冲他喊,“他就是想害我来着!你不知道?”
“我干吗要害你呢?”帕维尔看上去一脸无奈,“算我求你了,尼可拉·耶列美以基,你还真想弄个你死我活吗?你让我们好过,你自己也好过,这个道理还不明白吗?不然,真的鱼死网破,你愿意吗?”
胖子怒不可遏。
“我才不怕,”他嚷嚷着,“你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还想跟我斗!连你父亲都不是我的对手,你知道吗?小心点,别走了你爹的老路!”
“不准你提我父亲,尼可拉·耶列美以基,不准你提他!”
“滚一边去!这些话还轮不到你说!”
“你给我听清楚了,别提我父亲!”
“你也给我听清楚了,收敛点儿,别以为女主人离不开你。要是我们两个必须走一个的话,走的那个人可不会是我,哥们儿!别胡来,谨慎点儿!塔基亚娜是自找的,走着瞧吧,好事还在后头呢!”
帕维尔气得全身发抖,举着手冲上来,把办公室主任狠狠地撞到地上。
“拷上他,拷上他!”尼可拉·耶列美以基的声音有气无力。
这场戏怎么落幕的我还是别说了,就算说到这里,我也担心读者们看了会难过。
我当天就启程回家了,一个星期以后,我打听到,帕维尔和尼可拉谁也没走,反而是丫头塔基亚娜走了,大概因为这两个人女主人都还用得着,一个丫头就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