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论为学之方
这道体,饶本作“理”。浩浩无穷。
道体用虽极精微,圣贤之言则甚明白。若海
圣人之道,如饥食渴饮。人杰
圣人之道,有高远处,有平实处。道夫
夫道若大路然,岂难知哉!人病不由耳。道夫
道未尝息,而人自息之。非道亡也,幽厉不由也。道夫
圣人教人,大概只是说孝弟忠信日用常行底话。人能就上面做将去,则心之放者自收,性之昏者自著。如心、性等字,到子思孟子方说得详。因说象山之学。儒用
圣人教人有定本。舜“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夫子对颜渊曰:“克己复礼为仁。”“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皆是定本。人杰
圣门日用工夫,甚觉浅近。然推之理,无有不包,无有不贯,及其充广,可与天地同其广大。故为圣,为贤,位天地,育万物,只此一理而已。
常人之学,多是偏於一理,主於一说,故不见四旁,以起争辨。圣人则中正和平,无所偏倚。人杰
圣贤所说工夫,都只一般,只是一个“择善固执”。论语则说:“学而时习之”,孟子则说“明善诚身”,只是随他地头所说不同,下得字来,各自精细。其实工夫只是一般,须是尽知其所以不同,方知其所谓同也。僩
这个道理,各自有地头,不可只就一面说。在这里时是恁地说,在那里时又如彼说,其宾主彼此之势各自不同。僩
学者工夫,但患不得其要。若是寻究得这个道理,自然头头有个著落,贯通浃洽,各有条理。如或不然,则处处窒碍。学者常谈,多说持守未得其要,不知持守甚底。说扩充,说体验,说涵养,皆是拣好底言语做个说话,必有实得力处方可。所谓要於本领上理会者,盖缘如此。谟
为学须先立得个大腔当了,却旋去里面修治壁落教绵密。今人多是未曾知得个大规模,先去修治得一间半房,所以不济事。僩
识得道理原头,便是地盘。如人要起屋,须是先筑教基址坚牢,上面方可架屋。若自无好基址,空自今日买得多少木去起屋,少间只起在别人地上,自家身己自没顿放处。贺孙
须就源头看教大底道理透,阔开基,广开址。如要造百间屋,须著有百间屋基;要造十间屋,须著有十间屋基。缘这道理本同,甲有许多,乙也有许多,丙也有许多。贺孙
学须先理会那大底。理会得大底了,将来那里面小底自然通透。今人却是理会那大底不得,只去搜寻里面小小节目。植
学问须是大进一番,方始有益。若能於一处大处攻得破,见那许多零碎,只是这一个道理,方是快活。然零碎底非是不当理会,但大处攻不破,纵零碎理会得些少,终不快活。“曾点漆雕开已见大意”,只缘他大处看得分晓。今且道他那大底是甚物事?天下只有一个道理,学只要理会得这一个道理。这里才通,则凡天理、人欲、义利、公私、善恶之辨,莫不皆通。
或问:“气质之偏,如何救得?”曰:“才说偏了,又著一个物事去救他偏,越见不平正了,越讨头不见。要紧只是看教大底道理分明,偏处自见得。如暗室求物,把火来,便照见。若只管去摸索,费尽心力,只是摸索不见。若见得大底道理分明,有病痛处,也自会变移不自知,不消得费力。”贺孙
成己方能成物,成物在成己之中。须是如此推出,方能合义理。圣贤千言万语,教人且从近处做去。如洒扫大厅大廊,亦只是如洒扫小室模样;扫得小处净洁,大处亦然。若有大处开拓不去,即是於小处便不曾尽心。学者贪高慕远,不肯从近处做去,如何理会得大头项底!而今也有不曾从里做得底,外面也做得好。此只是才高,以智力胜将去。中庸说细处,只是谨独,谨言,谨行;大处是武王周公达孝,经纶天下,无不载。小者便是大者之验。须是要谨行,谨言,从细处做起,方能克得如此大。又曰:“如今为学甚难,缘小学无人习得。如今却是从头起。古人於小学小事中,便皆存个大学大事底道理在。大学,只是推将开阔去。向来小时做底道理存其中,正似一个坯素相似。”明作
学者做工夫,莫说道是要待一个顿段大项目工夫後方做得,即今逐些零碎积累将去。才等待大项目後方做,即今便蹉过了!学者只今便要做去,断以不疑,鬼神避之。“需者,事之贼也!”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