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语类·卷四十二·论语二十四(5)
时间:2022-12-18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黎靖德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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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伊川谓:‘大宾、大祭,只是敬也。’今若专主於大宾、大祭之心,而不容其私欲之害,亦可为仁否?”曰:“下一节所谓‘不欲、勿施’与‘无怨’,此乃以接物而言。敬是此心,接物亦以此心。”佐集义。
问“仲弓问仁”。曰:“能敬能恕,则仁在其中。”问:“吕氏之说却是仁在外?”曰:“说得未是。”又问:“只用敬否?”曰:“世有敬而不能恕底人,便只理会自守,却无温厚爱人气象。若恕而无敬,则无以行其恕。”问:“‘在家、在邦无怨’,诸说不同。”曰:“觉得语脉不是。”又问:“伊川谓怨在己。却是自家心中之怨?”曰:“只是处己既能敬,而接人又能恕,自然是在邦、在家人皆无得而怨之。此是为仁之验,便如‘天下归仁’处一般。”┿
△司马牛问仁章
或问“仁者其言也讱”。曰:“仁者常存此心,所以难其出。不仁者已不识痛痒,得说便说,如人梦寐中讝语,岂复知是非善恶!仁者只知‘为之难’,‘言之得无讱乎’!”
宜久问“仁者其言也讱”。曰:“仁者心常醒在,见个事来,便知道须要做得合个道理,不可轻易;便是知得道‘为之难’,故自不敢轻言。若不仁底人,心常如睡底相似,都不曾见个事理,便天来大事,也敢轻轻做一两句说了。”时举
仲蔚问:“‘仁者其言也讱’,只是‘讷於言’意思否?”曰:“‘讷於言而敏於行’。是怕人说得多後,行不逮其言也。讱,是说持守得那心定後,说出来自是有斟酌,恰似肚里先商量了方说底模样。而今人只是信口说,方说时,它心里也自不知得。”义刚
仁者之人,言自然讱。在学仁者,则当自谨言语中,以操持此心。且如而今人爱胡乱说话,轻易言语者,是他此心不在,奔驰四出,如何有仁!明作
“仁者其言也讱”。这是司马牛身上一病。去得此病,方好将息充养耳。道夫
“为之难,言之得无讱乎”!心存,则自是不敢胡乱说话。大率说得容易底,便是他心放了,是实未尝为之也。若不敢胡乱做者,必不敢容易说,然亦是存得这心在。”或曰:“言行常相表里。”又曰:“人到得少说话时,也自是心细了。”焘僩录略。
问:“圣人答司马牛‘其言也讱’,此句通上下言否?”曰:“就他身上说,又较亲切。人谨得言语不妄发,即求仁之端。此心不放,便存得道理在这里。”
学者千章万句,只是理会一个心。且如“仁者其言也讱”,察其言,便可知其本心之存与不存,天理人欲之胜负。端蒙
或问:“颜子仲弓司马牛问仁,虽若各不同,然克己工夫,也是主敬;‘其言也讱’,也是主敬。”曰:“司马牛如何做得颜子仲弓底工夫。须是逐人自理会。仁譬之屋,克己是大门,打透便入来;主敬行恕是第二门;言讱是个小门。虽皆可通,然小门便迂回得些,是它病在这里。如‘先难後获’,亦是随它病处说。”铢
△司马牛问君子章
“不忧不惧”,司马牛将谓是块然顽然,不必忧惧。不知夫子自说是“内省不疚”,自然忧惧不来。明作
为学须先寻得一个路迳,然後可以进步,可以观书。不然,则书自书,人自人。且如孔子说“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须观所以“不忧不惧”,由“内省不疚”。学者又须观所以“内省不疚”如何得来。可学
△司马牛忧曰章
“死生有命”,是合下禀得已定,而今著力不得。“富贵在天”,是你著力不得。僩
“富贵在天”,非我所与,如有一人为之主宰然。升卿
“‘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子夏之意,只说是死生是禀於有生之初,不可得而移;富贵是眼下有时適然遇著,非我所能必。若推其极,固是都禀於有生之初。”因问伊川横渠命、遇之说。曰:“所谓命者,如天子命我作甚官,其官之闲易繁难,甚处做得,甚处做不得,便都是一时命了,自家只得去做。故孟子只说‘莫非命也’,却有个正与不正。所谓正命者,盖天之始初命我,如事君忠,事父孝,便有许多条贯在里。至於有厚薄浅深,这却是气禀了;然不谓之命不得,只不是正命。如‘桎梏而死’,唤做非命不得。盖缘它当时禀得个乖戾之气,便有此,然谓之‘正命’不得。故君子战兢,如临深履薄,盖欲‘顺受其正’者,而不受其不正者。且如说当死於水火,不成便自赴水火而死!而今只恁地看,不必去生枝节,说命说遇,说同说异也。”夔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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