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渊篇上
△颜渊问仁章
颜子生平,只是受用“克己复礼”四个字。不迁,不贰。三月不违。不改其乐。道夫
颜子克己,如红炉上一点雪!道夫
“克己复礼”,间不容发。无私便是仁。道夫
“克己复礼”,如通沟渠壅塞;仁乃水流也。可学
“克己复礼”,“如火烈烈,则莫我敢遏”!若海
克己亦别无巧法,譬如孤军猝遇强敌,只得尽力舍死向前而已,尚何问哉!谟
龚郯伯说:“克去己私後,却方复礼。”曰:“‘克己复礼’,一如将水去救火相似。又似一件事,又似两件事。”时举植同。
克己,则礼自复;闲邪,则诚自存。非克己外别有复礼,闲邪外别有存诚。贺孙此非定说。
“克己复礼”。所以言礼者,谓有规矩则防范自严,更不透漏。必大
“克己复礼为仁”,与“可以为仁矣”之“为”,如“谓之”相似;与“孝弟为仁之本”,“为仁由己”之“为”不同。节
一於礼之谓仁。只是仁在内,为人欲所蔽,如一重膜遮了。克去己私,复礼乃见仁。仁、礼非是二物。可学
问:“‘克己复礼’,‘如见大宾’之时,指何者为仁?”曰:“存得心之本体。”节
因说克己,或曰:“若是人欲则易见。但恐自说是天理处,却是人欲,所以为难。”曰:“固是如此。且从易见底克去,又却理会难见底。如剥百合,须去了一重,方始去那第二重。今且将‘义利’两字分个界限,紧紧走从这边来。其间细碎工夫,又一面理会。如做屋柱一般,且去了一重粗皮,又慢慢出细。今人不曾做得第一重,便要做第二重工夫去。如中庸说‘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此是寻常工夫都做了,故又说出向上一层工夫,以见义理之无穷耳。不成‘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处不慎,便只去慎独!无此理也。”雉
元翰问:“克去己私,最是难事。如今且於日用间每事寻个是处。只就心上验之,觉得是时,此心便安。此莫是仁否?”曰:“此又似说义,却未见得仁。又况做事只要靠著心。但恐己私未克时,此心亦有时解错认了。不若日用间只就事上子细思量体认,那个是天理,那个是人欲。著力除去了私底,不要做,一味就理上去做,次第渐渐见得,道理自然纯熟,仁亦可见。且如圣贤千言万语虽不同,都只是说这道理。且将圣贤说底看,一句如此说,一句如彼说,逐句把来凑看,次第合得,都是这道理。”或说:“如今一等非理事,固不敢做。只在书院中时,亦自有一般私意难识。所谓‘孜孜为善,孜孜为利’,於善利之中,却解错认。”曰:“且做得一重,又做一重,大概且要得界限分明。”遂以手画扇中间云:“这一边是善,这一边是利。认得善利底界限了,又却就这一边体认纤悉不是处克将去。圣人所以下个‘克’字,譬如相杀相似,定要克胜得他!大率克己工夫,是自著力做底事,与他人殊不相干。紧紧闭门,自就身上子细体认,觉得才有私意,便克去,故曰:‘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夫子说得大段分晓。吕与叔克己铭却有病。他说须於与物相对时克。若此,则是并物亦克也。己私可克,物如何克得去!己私是自家身上事,与物未相干在。”明作
林安卿问:“克复工夫,全在‘克’字上。盖是就发动处克将去,必因有动,而後天理、人欲之几始分,方知所决择而用力也。”曰:“如此,则未动以前不消得用力,只消动处用力便得。如此得否?且更子细。”次早问:“看得如何?”林举注中程子所言“‘克己复礼’乾道,主敬行恕坤道”为对。曰:“这个也只是微有些如此分。若论敬,则自是彻头彻尾要底。如公昨夜之说,只是发动方用克,则未发时,不成只在这里打瞌睡懞憧,等有私欲来时,旋捉来克!如此得否?”又曰:“若待发见而後克,不亦晚乎!发时固是用克,未发时也须致其精明,如烈火之不可犯,始得。”僩
或问:“克己之私有三:气禀,耳目鼻口之欲,及人我是也。不知那个是夫子所指者?”:曰“三者皆在里。然非礼勿视听言动,则耳目口鼻之欲较多。”又问:“‘克者,胜也’,不如以克训治较稳。”曰:“治字缓了。且如捱得一分,也是治;捱得二分,也是治。胜,便是打叠杀了他。”学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