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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一百二十一·训门人九(9)

时间:2023-01-04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黎靖德 点击:

  “浙中朋友,一等底只理会上面道理,又只理会一个空底物事,都无用,少间亦只是计较利害;一等又只就下面理会事,眼前虽粗有用,又都零零碎碎了,少间只见得利害。如横渠说释氏有‘两末之学’,两末,两头也,却是那中间事物转关处都不理会。”贺孙问:“
  如何是转关处?”曰:“如致知、格物,便是就事上理会道理。理会上面底,却弃置事物为陈迹,便只说个无形影底道理;然若还被他放下来,更就事上理会,又却易。只是他已见到上面一段物事,不费气力,省事了,又那肯下来理会!理会下面底,又都细碎了。这般道理,须是规模大,方理会得。”遂举伊川说:“曾子易箦,便与有天下行一不义,杀一不辜不为一同。”“后来说得来,便无他气象。大底却可做小,小底要做大却难,小底就事物细碎上理会。”贺孙。
  先生问浙间事。某曰:“浙间难得学问。会说者,不过孝悌忠信而已。”曰:“便是守此四字不得,须是从头理会来,见天理从此流出便是。”炎。
  谓邵武诸友:“公看文字,看得紧切好。只是邵武之俗,不怕不会看文字,不患看文字不切,只怕少宽舒意思。”贺孙。
  方伯谟以先生教人读集注为不然。蔡季通丈亦有此语,且谓“四方从学之士稍自负者,皆不得其门而入,去者亦多”。某因从容侍坐,见先生举以与学者云:“读书须是自肯下工夫始得。某向得之甚难,故不敢轻说与人。至于不得已而为注释者,亦是博采诸先生及前辈之精微写出与人看,极是简要,省了多少工夫。学者又自轻看了,依旧不得力。”盖是时先生方独任斯道之责,如西铭通书易象诸书方出,四方辨诘纷然。而江西一种学问,又自善鼓扇学者,其于圣贤精义皆不暇深考;学者乐于简易,甘于诡僻,和之者亦众,然终不可与入尧舜之道。故先生教人,专以主敬、穷理为主;欲使学者自去穷究,见得道理如此,便自能立,不待辨说而明。此引而不发之意,其为学者之心盖甚切,学者可不深味此意乎!炎。
  或问:“所谓‘穷理’,不知是反己求之于心?惟复是逐物而求于物?”曰:“不是如此。事事物物皆有个道理,穷得十分尽,方是格物。不是此心,如何去穷理?不成物自有个道理,心又有个道理,枯槁其心,全与物不接,却使此理自见!万无是事。不用自家心,如何别向物上求一般道理?不知物上道理却是谁去穷得?近世有人为学,专要说空说妙,不肯就实,却说是悟。此是不知学,学问无此法。才说一‘悟’字,便不可穷诘,不可研究,不可与论是非,一味说入虚谈,最为惑人。然亦但能谩得无学底人,若是有实学人,如何被他谩?才说‘悟’,便不是学问。奉劝诸公,且子细读书。书不曾读,不见义理,乘虚接渺,指摘一二句来问人,又有涨开其说来问,又有牵甲证乙来问,皆是不曾有志朴实头读书。若是有志朴实头读书,真个逐些理会将去,所疑直是疑,亦有可答。不然,彼己无益,只是一场闲说话尔,济得甚事!且如读此一般书,只就此一般书上穷究,册子外一个字且莫兜揽来炒。将来理明,却将已晓得者去解得未晓者。如今学者将未能解说者却去参解说不得者,鹘突好笑。悠悠岁月,只若人耳!”谦。
  或问:“所守所行,似觉简易,然茫然未有所获。”曰:“既觉得简易,自合有所得,却曰茫然无所获者,如何?”曰:“比之以前为学多岐,今来似觉简略耳。愚殊不敢望得道,只欲得一个入头处。”曰:“公之所以无所得者,正坐不合简易。扬子云曰:‘以简以易,焉支焉离?’盖支离所以为简易也。人须是‘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然后可到简易田地。若不如此用工夫,一蹴便到圣贤地位,却大段易了,古人何故如此‘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乎?夫是五者,无先后,有缓急。不可谓博学时未暇审问,审问时未暇慎思,慎思时未暇明辨,明辨时未暇笃行。五者从头做将下去,只微有少差耳,初无先后也。如此用工,他日自然简易去。谟录注云:“包显道以书论此,先生面质如此。”孟子曰:‘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也。’语云:‘博我以文,约我以礼。’须是先博然后至约,如何便先要约得?人若先以简易存心,不知‘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将来便入异端去。”去伪。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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