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在26岁时生下了我——1976年——我只记得他们在生活中打拼。当然记忆也不一定准确,但我妈和我爸跟我讲述过他们约会时的故事,现在光是回想起来就觉得很美好。他们那时会叫中餐外卖,一起看喜剧《全家福》(All in the Family)和电影《风流军医俏护士》(M*A*S*H),1973年石油危机时还开着爷爷的车去加油。
看到没?生活很简单,很愉快,很有趣。有什么你就吃什么,没有精心设计的菜单可供选择,你也不用去想你吃的蔬菜或者用的卫生棉是不是天然有机无杂质的。我父亲过去常让我帮他做肉丸子——我当时才两岁,也没戴什么防护措施就去碎肉。我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父母会让孩子做这种事,但确实很好玩,而且我也没事,成长得很好。我甚至还有一些照片,拍到我偷喝啤酒瓶里最后一滴酒。
我不想给大家做一番“我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这类的说教——我也喜欢有机羽衣甘蓝,投资了一家有机卫生棉公司,因为我觉得这些可以改变生活,而且我也经常通过Seamless软件订餐,订自己想吃的,可能已经跟过去“有什么吃什么”截然相反了。今天,我们有更多的选择,尽管这些选择给了我在莱茵贝克小镇长大时无法想象到的自由,但这也让我们更容易偏离轨道。
公平地说,我拥有很多。在我妹妹出生前,我一直是父母两边家庭的独孙女,受到很多关注。我记忆中也从未缺衣少食,不记得我有想要别人有而我没有的东西。我记得我每一个感到满足和开心的时刻,而且现在我也感到很满足。我觉得即便在很小的年纪,我就已经感觉到生活就是你创造的样子。这一点就好像你相信果酱甜甜圈是世界上最美好的食物,二者是有某种联系的;如果一个1美元的果酱甜甜圈就能让你真的感到非常快乐,那么你也很容易渡过很多难关。
如果我父母对我的目标是要成功的话——成为医生、律师或者企业CEO——我可能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我也可以肯定地说,要是我高中有一天早上起床后就说:“妈,我想清楚了。我以后想成为总统的副幕僚长!而且我觉得等我到了35岁就能如愿以偿了。晚饭咱们吃什么?”我的人生道路也不会是这样的。
我不光是第一个担任这一职务的女性,而且是第一个坐上这个办公桌的女性,此前任职过的包括乔治·斯蒂法诺普洛斯(George Stephanopoulos)、拉姆·伊曼纽尔(Rahm Emanuel)、卡尔·罗夫(Karl Rove)、戴维·阿克塞尔罗德(David Axelrod)以及戴维·普劳夫(David Plouffe)。这一点你可能觉得有意义,又或者毫无意义。一个6岁孩子在回答“你长大后想干什么?”时会列举出的理想工作中一定没有这个。甚至一个26岁老成的年轻人都不会去追求这样的工作。大部分人听说我的头衔都不是很清楚我到底是干什么的。(虽然他们也会略有耳闻,足以让他们惊叹——特别是当你扬起眉、稍微大点声报出你的头衔,再加上点夸张动作的时候。)这样的工作——类似的工作还有很多:工作本身是好的,但却没人教你如何去想要、追求这样的工作——只有带着开放的心态,心甘情愿做自己的事,才有可能找到。
我最大一个优势就是我从小被培养成一个独立的孩子。(小时候有什么问题不懂随时上网谷歌搜索答案,这对我的独立解决问题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我父亲上大学时靠在酒水仓库摆放货物挣学费。我母亲上的是服装学院,到生我的前一天都还在工作,上班存够了钱,买下了我们的第一套房子。我成长过程中听说过关于我奶奶的一个故事就是在二战前有段时间,她曾帮助犹太人逃离德国,然后自己也逃离了德国——她的家乡,带着当时还是婴儿的迪特尔伯伯,孤身穿过了瑞士和英国。她当时带的为数不多值钱的财产就是一点蓝宝石,藏在伯伯的尿布里。这些人都是我独立的好楷模。
还有一件我童年时的小故事,有点老生常谈,但还是可以用作一个比喻:我两三岁的时候,假期我奶奶、妈妈和我去波基普西(Poughkeepsie)的44 Plaza购物中心。我们刚把车停好,正从停车场向贺曼店(the Hallmark)走去,我奶奶跟我说:“宝贝儿,牵着奶奶的手。”
“不要,奶奶!”我说道,“我要牵着我自己的手!”
她马上拉着我衣服上的帽子,我还是握着我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