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个人倾向于认为,和年轻人上床,对于塔尔来说,是一种攫取活力的生活方式。年轻人嘛,总的来说比较干柴烈火......在塔尔内心深处,Linda没有得到过关怀或爱,所以自然会渴求爱。但是她不知道正确的爱是什么样子,或者以何种形式表达。她以为????就能填满爱的空虚,但这一切并无可能。 电影里塔尔在诠释马五的时候说,That interpretation was very true for Mahler later in life, after the professional bottom dropped out and Alma had abandoned him for Gropius. But, as I said before, we are dealing with time. And this piece was notborn into aching tragedy, it was born into young love. 这一段话其实是塔尔的自我投射。她从爱的角度来理解马勒第五交响曲,其本质不过是她自己的投射。她说马五诞生于年轻的爱而非悲剧,但马五这首交响曲本就是悲剧,她反复排练的第一乐章名叫葬礼,她指责马勒的妻子离开了马勒,是因为她觉得马勒的爱没得到回应,就好像她自己从来没被人爱过一样。而年轻之爱,其是否暗指的正是她对年轻肉体的着迷呢? 马五的背景里马勒与同为作曲家的妻子的魏尔马的争夺,也是对塔尔和Sharon之间权力拉锯战的隐喻。 她对于马五的“自我投射”,是否暗示的正是她后来自己的低谷,和Sharon带着孩子离开她的结局? 另外值得一谈的是塔尔对自身状况的无视和她的自我毁灭倾向。 电影一开头塔尔就在吃药,电影结尾的时候她也在吃药。要我说她这糟糕的精神状况和不稳定的情况(反复梦魇+离不开药物)早该拉去看心理医生,结果她连摔伤了都不愿意去看医生。她似乎总是在避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她把人所应该有也是很正常的“脆弱”封闭起来,假装自己坚不可摧。但她是脆弱的,hiding out这个说法证明Lydia其实有个fragile ego,很小女孩儿的那种ego,至少她内心深处如此。Lydia碰到无法解决的事情的第一反应是躲起来, 跟她表现出来的强势和控制欲完全不同。 她似乎对任何可以被表现出来的“被伤害”之后的特点都格外抗拒,宁愿无视自己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也要假装万事太平。连吃药都是背着Sharon偷偷吃的——她跟Sharon其实吃的是同一种药,但是Sharon不知道她吃药。 这个药叫美托洛尔,Metoprolol,在Sharon的台词里出现了的。后面剧本也有提到塔尔吃的药是beta blocker,beta受体阻断药,而美托洛尔正是beta受体阻断药。这药除了减缓心率之外,有兴奋副交感神经、抑制交感神经兴奋的作用。说白了就是通过药物作用强行缓解焦虑、帮助睡眠等等,这应该是塔尔对付自己严重的恐音症的手段。 但她好像从没让Sharon发现她在吃药。她假装自己很正常,很健康。但是这种默不作声的嗑????真的对身体损害极大,从这个角度来看,她对他人无情太正常了,因为她对自己也同等无情。 至于塔尔的自我毁灭倾向,我是说,塔尔走到最后身败名裂这一步,并非是她无能为力惊慌失措下走投无路被人逼到这个结局;正相反,我认为她本人至少要为这个结局负50%的责任。 这是她想要的结局。 这是一部纯粹的塔尔视角的电影。但,很奇怪的部分是,我们并未从塔尔视角看到她真正意义上的,在公众面前对控诉声浪的回击。回击是否有效这件事我们另当别论,但这种“回击”其实从未出现过。 这是非常奇怪的;尤其是,当你把塔尔看作metoo施害者时候。 Oh,罗曼·波兰斯基拍了《我控诉》来声讨人们对他的谴责(天可怜见的他可是被送上法庭还被真的被驱逐出境的);凯文史派西急急忙忙出了柜还对着公众哭诉自己有多少不得已;韦恩斯坦忙着运作公关试图把整件事压下去......而Tár呢,她在干什么?她没怎么配合自己的律师取证(呃在我看来简直蠢到家了),视频被恶意剪辑放出去的时候她也没有找人做出任何合理的反驳,她好像总是被事件的浪潮裹挟着前行,却没有对这些东西做出任何反击。(除了在董事会上再三声明自己是无辜的的部分...不过这种不是对公众的“反击”在我看来只能叫辩护,不能与前面metoo干倒的几位做的洗白自己的事情相提并论) Tár当然有自我美化的成分;谁不会在做错事的时候自我美化以显得自己没那么错呢?但是她从未试图自我洗白。 她放任整件事发生,把她推到一个无能为力身败名裂的位置上。如CB本人所说,She want to tear it apart; she's willing. She's the architect of death.这就是Lydia的自毁倾向:她一手助推了自己的毁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