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对内阁讲了,”布赖恩·理查森说道。“他们对这事的反应怎样?”党务指导用手揉了揉眼睛,想以此来驱逐一下疲劳。自总理前一天从华盛顿返回以来,理查森几乎是一直伏案工作。10分钟前他才离开他的办公桌,乘出租车来到国会大厦。
杰姆斯·豪登双手深深地插在西装外衣的口袋里,站在中心大楼他的办公室的窗前,继续朝窗外俯瞰着下午不断出入大厦的人群。在过去的几分钟里一名大使进了大厦,现在又走了;有3名象考古学者似的参议员朝大厦里走了进去,现在已经看不见了;还有一名长着鹰形脸,穿着黑色法衣的牧师,象个不祥的鬼影一般走着;有几名夹着印有缩写字母的急件包的官方信使自视清高地走着;几名驻国会记者;几名吃完午饭或刚散完步的下议员,随便得象在某个俱乐部里;当然还有一些旅游者,他们当中的一些人站在羞怯地抿着嘴的加拿大皇家骑警队员的身旁,让朋友为他们照像留念。
豪登想这一切都意味着什么?最后这一切都将产生什么结果?我们周围的一切看起来是那样永久不变:终年川流不息的人流;那尊塑像;那几幢高楼;我们政府的体制;还有我们的文明,或者那只是我们的看法而已。然而这一切是那样的昙花一现,我们自己则是其中最脆弱的,最短暂的一部分。为什么既然我们尽了最大的力量也还是一无事事,我们还要去奋斗,去竞争,去争取我们想得到的东西?
他想,这个问题是无法回答的。永远也不会有什么答案。党务指导的话音把他的思绪拽了回来。
“他们对这事的反应怎么样?”布赖恩·理查森把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内阁全体成员会议已在当天早晨开过了。
豪登从窗前转过身来问道:“什么怎么样?”
“当然是对联合宪章的反应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
杰姆斯·豪登没有马上回答布赖恩的问题,他思考着。他们俩是待在总理设在议会大厦的办公室里——S307号房间,这间办公套间比起东大厦的那些标准办公室要小一些,舒适一些,而且从众议院到这里只需乘电梯即可。
“你要是问别的就奇怪了。就联合宪章而言,内阁的绝大多数成员都接受了。当然,当我们再次讨论它时,必将会出现一些分歧,甚至可能是严重分歧。”
布赖恩·理查森干巴巴地说道:“不太好办吧,是不是?”
“我想是的,”豪登在屋内踱着步子。“但这也不一定。事实上,较重大的观点往往要比那些不太重大的观点接受起来更容易一些。”
“这是因为大多数人都心胸狭窄。”
“未必。”理查森的玩世不恭的姿态曾不止一次激怒豪登。“我想是你指出的,长期以来,趋势一直朝联合宪章的方面发展。再加上,我们现在谈判的条款对加拿大极为有利。”总理停了一下,吸了吸鼻子,接着又沉思地说道:“奇怪的是,在今天早晨召开的内阁会议上,一些人迫不及待地谈起那件该死的移民事件。”
“应该说是人人都在谈。我想你看过今天的报纸吧?”
总理点了点头,坐了下来,示意理查森坐到他对面的那张椅子上。”温哥华的那位梅特兰德律师看来给我们找了大麻烦。我们对他的情况了解吗?”
“我调查过了。只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他很聪明,就我们所知,此人没有什么政治背景。”
“也许现在就不是这样了。接手这种案子是开始建立政治背景的好途径。我们有什么办法间接接近梅特兰德吗?如果他愿意稳当点的话,以后在国会为他弄个候补席位。”
党务指导摇了摇头。“太冒险了。我多方打听了一下,有人劝我最好是回避。如果这事被传出去,梅特兰德会利用这一点攻击我们的。他是那种人。”
豪登想,他自己年轻时也曾是那种人。“好吧,”他说,“你还有什么高见?”
理查森犹豫了一下。自从米莉把总理和哈维·沃伦德之间那笔命运攸关的交易的影印件交给他,他已有3天3夜在绞尽脑汁地考虑如何帮助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