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从来没见过它这个样子。”阿瑟望着巴布洛表示。
“是的,我也感到很吃惊,看来,它是一点也不喜欢这本书啊!”萝丝回应道。
电视里的郝思嘉正一脸不信任地盯着白瑞德看,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阿瑟拿起听筒,但视线却一下也没有离开电视里正在播放的电影。
“我打搅你了吗?”保罗的声音好像在颤抖。
“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暂时不能跟你聊,医生在这里呢,等一会儿我打给你!”
说完,阿瑟就挂了电话,只剩下电话那一头的保罗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格林大街上。
“哎呀,该死的!”保罗沿着格林大街继续往前走,双手插在了口袋里。
那部拿过十项奥斯卡大奖的电影终于放完了。莫里森小姐让巴布洛又再钻到了她的袋子里,然后跟阿瑟保证,她一定会很快再来看他的。
“您就别费这个心了,我过不了几天就能从这里出去了。”
从阿瑟那里离开的时候,萝丝在走廊里遇到了一位女医生,她从相反的方向走来,看起来好熟悉啊,究竟在哪里见过她呢?
“还好吗?”劳伦站在床脚的位置问他,“我坐在这张椅子上可以吗,您没意见吧?”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硬梆梆的。
“完全没有一点问题啊。”阿瑟挺直了身子。
“那假如我在这里待15天的话,您也完全没有意见吗?”
阿瑟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我刚才坐出租车捎了您的朋友保罗一段路,在路上我们两个稍微聊了一下……”
“啊?他都跟您说了些什么?”
“差不多全都说了!”
阿瑟的眼睛垂了下去。
“很抱歉。”
“为什么要抱歉?是因为您救了我的命呢,还是因为您事后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当我第一次给您看病的时候,您就已经认出我来了,对不对?告诉我,您该不会是每个礼拜都要掳走一个女人,以至于人多到都不记得我长什么样了吧?”
“我从来也没有忘记您。”
劳伦抬起了双手。
“现在,您必须告诉我,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为了不让他们把您身上的管子拔掉!”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您那位老兄不肯告诉我剩下的事情!”
“剩下的什么事情?”
“为什么是我?您为什么要为一个陌生人冒那么大的风险?”
“您不也同样为我而这么做了吗?对不对?”
“可您是我的病人啊,该死的!我又是您的什么人呢?”
阿瑟没有回答。劳伦走到窗户旁边。下面的花园里,一位园丁正在用耙子把林荫道耙平。她猛地一下转过身来,心中的愤怒全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
“相互信任,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但同时也是最脆弱最容易破碎的。如果没有人与人之间的互信,那一切都绝无可能。偏偏在我的身边,没有一个人愿意跟我坦诚相待,而如果您也是这个样子的话,那我们之间也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无论什么东西,要是建立在谎言的基础之上,最终肯定是无法维持下去的。”
“我知道,只不过,我这样是有理由的。”
“我倒是愿意尊重您所谓的理由,可是,您的这些理由同样也跟我有关系,难道不是吗?这也太过分了,不管怎么说,您绑架的那个人就是我啊!”
“您也是啊,您不也把我给绑架了吗?我们之间算是扯平了吧!”
劳伦怒气冲冲地盯着他,向门口的方向走去。在离开病房的一瞬间,她转过身,毅然决然地对阿瑟说了一句:
“我喜欢你,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