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那家伙有给人洗脑的本事啊。反正我就算见真皇帝也没感觉过什么皇恩浩荡。他几天里面就拨乱反正那么多案子,明显是从前就将证据拿在了手里。”罗邪深吸口气,摇头道,“苏姐,我也不是怪你,只是这事情太乱了。锦衣卫这几天不仅扫你的暗桩,也在扫我们修罗宗的据点。扬州府应天府苏州府,各处风声鹤唳。”
“怪我也没错,是我没拦住他。但他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苏月夜思索道,“控制南京是控制南方的开始,假皇帝必须先一步去那边布置。而如果杜哥没事,也会先去南京,毕竟我们的真皇帝在南京应该掌握有嫡系。”
袁彬道:“但真皇帝身上什么信物都没有,只要假皇帝在南京控制了局势,南方就没人动得了他了。这贼人始终是棋高一着,真想知道他到底是谁。苏姐儿,宋明月那边有突破吗?”
“宋明月表示,她的心上人是霍东亭。陈家埋伏对付皇帝的事,她确实不知。至于霍东亭的来历,她所知道并不比我们多。霍东亭是个很多疑的人,从不信任别人。”苏月夜叹了口气,“宋明月唯一提供的线索是,这批人里做主导的是霍东亭。至于黑衣什么的,她完全不知道。”
袁彬皱眉道:“没觉得那个霍东亭有主导能力呀。”
罗邪拿出一张兵器图道:“关于扬州卫所黑衣的来历,我们修罗宗有消息来说,那是湘西残月教的月影剑,剑的尺寸也是残月教的东西,虽然改了一点样子。但残月教消失了那么多年,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残月教余孽?”苏月夜皱眉道,“我好像哪里听过这个……但一下记不起了。”
袁彬懊恼地拍了着桌子道:“这形势真叫人郁闷。”
罗邪笑道:“从好的方面看,第一我们了解敌人的背景,第二敌人还在到处找人,说明老杜没事。”
“假皇帝去南京,对方会在南京外围重点围捕杜郁非,我们也连夜去南京。”苏月夜道。
从扬州到南京不过两百里,寻常人走两天的路程,杜郁非已经走了四天。他和朱瞻基为了避开关卡,不急不慢地绕了一个又一个远路,而当遇到避不开的时候,就两人分开过卡。那种时候,朱瞻基会化装成老人走在前头,杜郁非则隔着五十步左右走在后面以防不测。当然,原本还有一个更保险的方法,就是把朱瞻基留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而杜郁非独自去南京寻求援助。但朱瞻基需要两到三个时辰就用真力通一次经脉,离开杜郁非他随时会有昏迷的危险。而杜郁非没有人力、时间和机会去找苏月夜,所以只能一人负责到底,好在朱瞻基三日来已恢复了不少,走路已不需要拐杖。
前方是进入南京的最后一个关卡“十里岩”,再向南就是南京城了。二人仍旧是分开过卡,朱瞻基已不像头一次过关卡时那么紧张,但这一次似乎气氛不对。所有行动迟缓的人都被拦下,到一旁接受盘查。朱瞻基试图提高步速,但脚步骗不了人,终于还是被拦下带到一旁。朱瞻基不敢回头看杜郁非,只是尽量自然地回答问题。
在被盘问了一番后,朱瞻基被获准通行,他长处一口气,提起包裹走过关卡。作为一国之君,他从没想过会有此种遭遇。杜郁非见他过关,打起精神走向检查站。官差例行检查行李和搜身,杜郁非装扮成一个挑夫,佝偻着身子轻轻咳嗽,一条扁担挑着两个箩筐。不多久他也被放行,但杜郁非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穿过关卡,朱瞻基并没得到杜郁非会合的信号,只能满肚狐疑,略微紧张地继续向前走。这几天他也会想,自己好歹是一国之君,怎么现在除了吃饭穿衣外,离开杜郁非就什么都不行了。走着走着,周围路人忽然变得极少,杜郁非紧走几步和朱瞻基会合。
“杜郁非,毕竟还是等到了你。”一个青袍剑客从路边的树林转了出来,他提着一柄蓝色的奇形宝剑,剑柄位置有七寸长的短剑锋。
“江南七杀,这一次我的人头值多少钱?”杜郁非苦笑了下,若是平时他并不怕这些人,但现今的情况,身边可是有个大累赘的。江南七杀曾在“蓝衫鬼”一案和杜郁非交手,他们为江南苏家出头,被杜郁非和罗邪杀死两人,说来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恭喜你,你的身价已是十万两。”青袍剑客冷冷道。
“居然还是那么低……我以为江南人很有钱。”杜郁非摸摸鼻子。
朱瞻基皱眉道:“十万两还少。杜郁非,你难道也是贪官吗?”
杜郁非笑道:“有您在我身旁,他们出千万也是少啊。”
“这价钱的确不公道,但我们有仇。以前你有锦衣卫那身皮我不敢动你,现在没人能保你。”剑客沉声道,“我不在关卡揭你身份,就是为了亲手杀你。杜郁非亮剑吧!”
杜郁非咳嗽两下,挺起佝偻的身子,冷笑道:“就凭你?”
“凭我七杀。”剑客扬起长剑,喝道,“杀!”周围多个方位同时有应和声传来,杀……
一点白羽箭速奇快,如流星赶月而至,并非射向杜郁非,而是飞向朱瞻基!杜郁非身子斜移三步,将朱瞻基托起掩护到身后,羽箭被扁担击落。
剑客盯着瞬间露出破绽的杜郁非,长剑破空而出。叮!两柄剑碰在一处,电光火石中交换三剑,杜郁非一剑刺入对方左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