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福特只想要面前这个女人。”赫尔曼·巴斯克特说。
“我是头人的话,无论如何要送赫尔曼六匹马。”杜姆说,“不过,也许头人已经送给赫尔曼一匹了。”
“没有,”赫尔曼·巴斯克特说,“我至今连灵魂也还是靠两条腿走路。”
他们要走三天才能到达庄园,夜晚就在路边宿营。赫尔曼·巴斯克特说他们一路上紧闭嘴巴,默不吱声。
第三天,他们来到了庄园。赫尔曼·巴斯克特说尽管杜姆拿糖果馈送头人的儿子,头人却并不那么高兴见他。杜姆对一切亲故都各有所赠,甚至头人的兄弟也不例外。头人的兄弟独自一人住在溪边小屋里,大名叫“难得睡醒”。人们只有在偶尔送些食物去时才能见到他。赫尔曼·巴斯克特讲了那天关于他、爸爸和杜姆去造访他的情况。那是在夜晚,杜姆先叫赫尔曼·巴斯克特关上大门,然后从爸爸手中接过小狗放在地上,就用面包和新奥尔良盐末捏好药丸,让“难得睡醒”目睹药丸的功效。赫尔曼·巴斯克特说他们一离开,他就点燃了一根树枝,用毯子把头蒙上了。
杜姆回家的第一个夜晚就是这么度过的。第二天呢,赫尔曼·巴斯克特告诉我,头人吃饭时动作失常,在医生还没有赶到和烧树枝之前就一命呜呼了。而当头人的遗孀把儿子叫来接替他时,人们发现他也行动怪异,很快就死了。
“现在该由‘难得睡醒’当头人了。”爸爸说。
于是头人的遗孀又去请“难得睡醒”,但一会就返回了。“‘难得睡醒’不肯当头人,”她说,“他头上蒙着毯子坐在小屋里。”
“那就只有伊凯摩塔勃当了。”爸爸说。
于是杜姆当上了头人。但赫尔曼·巴斯克特说爸爸当时心急火燎,他劝爸爸给杜姆一点时间。“我还是靠两条腿走着呢。”赫尔曼·巴斯克特说。
“可这件事对我来说至关重要。”爸爸说。
他说爸爸终于在头人及其儿子入土之前,丧葬宴会和赛马还没有结束就去找杜姆了。“什么女人?”杜姆问道。
“你说你当上头人时要给我的啊。”爸爸回答。赫尔曼·巴斯克特说那时杜姆两眼瞪着爸爸,而爸爸却瞅也不瞅杜姆。
“我看得出你是不相信我。”杜姆说。赫尔曼·巴斯克特说爸爸始终没有朝杜姆瞥上一眼。“你好象以为那条小狗是生病死的。”杜姆说,“考虑考虑吧。”
赫尔曼·巴斯克特说爸爸考虑了一下。
“你现在怎么想啊?”杜姆问。
但是,赫尔曼·巴斯克特说爸爸仍然不瞧杜姆一眼。
“我看那条小狗本来很健壮。”爸爸说。
3
宴会和赛马终于结束了,头人及其儿子的尸体也掩埋入土了。嗣后,杜姆说:“明天我们去把那艘汽船拖来。”赫尔曼·巴斯克特说杜姆自从当上头人,就一直喋喋不休地谈论着那艘汽船,还不停地抱怨他房子如何如何地不够大。于是那天晚上杜姆又开口了:“明天我们去把那艘搁浅在河中的汽船拖来。”
赫尔曼·巴斯克特说:那汽船远在十二英里之外,并且连在水中移动一下都没有可能。所以第二天早晨,除了杜姆自己和黑人外,庄园里不见人影。他告诉我,杜姆如何一天到晚地找人,把猎犬也用上了,有些人是从小溪底的树洞中找到的。那天夜晚,他把所有的男子都集中在他的大屋里睡觉,还把猎犬也圈在那儿。
赫尔曼·巴斯克特告诉我他听到杜姆和爸爸在黑暗中交谈的情况。“我看你是不相信我。”杜姆说。
“我相信你。”爸爸回答。
“这正是我要奉劝你的。”杜姆说。
“我倒希望你能奉劝奉劝我的灵魂。”爸爸说。
次日,大家都去搬运那艘汽船。女人和黑人步行,男人坐大车,杜姆带着猎犬殿后。
那汽船歪倒在沙洲上。大家走到它跟前时,发现上面有三个白人。“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爸爸说。
但杜姆却和那三个白人搭起腔来。“这艘船是你们的吗?”杜姆问。
“也不是你的。”白人回答。赫尔曼·巴斯克特说那三个白人虽然携有枪支,但看样子并不象能拥有汽船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