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利茨菲什大夫没有参加领圣餐的仪式。他忽然闯了进来,感到非常吃惊,把所有的人都轰走了,他坚持说病人不能激动。
三天后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去世了,但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他就像一枝燃尽的蜡烛不知怎么悄悄地熄灭了。瓦尔瓦拉·彼得罗芙娜就在当地给他做了安魂祈祷,然后把自己这位可怜的朋友的遗体运回了斯克沃列什尼基。他的坟茔设在教堂的院墙内,已经盖上了大理石板。墓碑和铁栅栏将留待开春以后再补。
瓦尔瓦拉·彼得罗芙娜离城外出一共花了七八天时间。跟她一起并排坐在马车上回来的还有索菲娅·马特维耶芙娜,看来要永远住在她家了。我要指出的是,当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刚一失去知觉(就在同一天早晨),瓦尔瓦拉·彼得罗芙娜就立刻把索菲娅·马特维耶芙娜打发走了,让她彻底离开那座木屋,由她亲自侍候病人,并且一个人坚持到最后;直到他咽了气才把她立刻叫回来。索菲娅·马特维耶芙娜对瓦尔瓦拉·彼得罗芙娜让她永远居住在斯克沃列什尼基的建议(其实是命令)怕极了,可是瓦尔瓦拉·彼得罗芙娜对她的任何不同意见连听也不要听。
“全是废话!我要亲自跟你去兜售福音书。现在我在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
“不过,您不是有儿子吗?”扎利茨菲什吞吞吐吐地说。
“我没有儿子!”瓦尔瓦拉·彼得罗芙娜断然道——似乎预言了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