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语类·卷三十一·论语十三(7)
时间:2022-12-16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黎靖德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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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颜子之乐,只是天地间至富至贵底道理,乐去求之否?”曰:“非也。此以下未可便知,须是穷究万理要极彻。”已而曰:“程子谓:‘将这身来放在万物中一例看,大小大快活!’又谓:‘人於天地间并无窒碍,大小大快活!’此便是颜子乐处。这道理在天地间,须是直穷到底,至纤至悉,十分透彻,无有不尽,则於万物为一无所窒碍,胸中泰然,岂有不乐!”淳
问:“颜子‘不改其乐’,是私欲既去,一心之中浑是天理流行,无有止息。此乃至富至贵之理,举天下之物无以尚之,岂不大有可乐!”曰:“周子所谓至富至贵,乃是对贫贱而言。今引此说,恐浅。只是私欲未去,如口之於味,耳之於声,皆是欲。得其欲,即是私欲,反为所累,何足乐!若不得其欲,只管求之,於心亦不乐。惟是私欲既去,天理流行,动静语默日用之间无非天理,胸中廓然,岂不可乐!此与贫窭自不相干,故不以此而害其乐。”直卿云:“与浩然之气如何?”曰:“也是此意。但浩然之气说得较粗。”又问:“‘说乐道,便不是’,是如何?”曰:“才说乐道,只是冒罩说,不曾说得亲切。”又云:“伊川所谓‘“其”字当玩味’,是如何?”曰:“是元有此乐。”又云:“‘见其大,则心泰’,周子何故就见上说?”曰:“见便是识此味。”南升
问:“‘不改其乐’与‘乐在其中矣’,二者轻重如何?”曰:“不要去孔颜身上问,只去自家身上讨。”敬仲以下论孔颜之乐。
恭父问:“孔颜之分固不同。其所乐处莫只一般否?”曰:“圣人都忘了身,只有个道理。若颜子,犹照管在。”恪
行夫问“不改其乐”。曰:“颜子先自有此乐,到贫处亦不足以改之。”曰:“夫子自言疏食饮水,乐在其中,其乐只一般否?”曰:“虽同此乐,然颜子未免有意,到圣人则自然。”贺孙
子善谓:“夫子之乐,虽在饭疏食饮水之中,而忘其乐。颜子不以箪瓢陋巷改其乐,是外其箪瓢陋巷。”曰:“孔颜之乐,大纲相似,难就此分浅深。唯是颜子止说‘不改其乐’,圣人却云‘乐亦在其中’。‘不改’字上,恐与圣人略不相似,亦只争些子。圣人自然是乐,颜子仅能不改。如云得与不失,得是得了,若说不失,亦只是得。但说不失,则仅能不失耳,终不似‘得’字是得得隐。此亦有内外宾主之意。”或问:“与‘不违仁’如何?”曰:“仅能不违。”贺孙
呈“回也不改其乐”与“乐在其中矣”一段问目。先生曰:“说得虽巧,然子细看来,不须如此分亦得。向见张钦夫亦要如此说,某谓不必如此。所谓乐之深浅,乃在不改上面。所谓不改,便是方能免得改,未如圣人从来安然。譬之病人方得无病,比之从来安乐者,便自不同。如此看其深浅,乃好。”时举
叔器问:“‘不改其乐’与‘不能改其乐’如何分?”曰:“‘不改其乐’者,仅能不改其乐而已。‘不能改其乐’者,是自家有此乐,它无柰自家何。以此见得圣贤地位。某尝谓:‘明道之言,初见便好,转看转好;伊川之言,初看似未甚好,久看方好。’某作六先生赞,伯恭云:‘伊川赞尤好。’盖某是当初见得个意思恁地,所谓‘布帛之文,菽粟之味,知德者希,孰识其贵’也。被伯恭看得好。”又云:“伯恭钦夫二人使至今不死,大段光明!”义刚
圣人之乐,且粗言之,人之生,各具此理。但是人不见此理,这里都黑窣窣地。如猫子狗儿相似,饥便求食,困便思睡。一得富贵,便极声色之娱,穷四体之奉;一遇贫贱,则忧戚无聊。所谓乐者,非其所可乐;所谓忧者,非其所可忧也。圣人之心,直是表里精粗,无不昭彻,方其有所思,都是这里流出,所谓德盛仁熟,‘从心所欲,不逾矩’,庄子所谓‘人貌而天’。盖形骸虽是人,其实是一块天理,又焉得而不乐!又曰:“圣人便是一片赤骨立底天理。颜子早是有个物包裹了,但其皮薄,剥去容易。圣人一为指出这是天理,这是人欲,他便洞然都得了。”夔孙
问颜子乐处。曰:“颜子之乐,亦如曾点之乐。但孔子只说颜子是恁地乐,曾点却说许多乐底事来。点之乐,浅近而易见;颜子之乐,深微而难知。点只是见得如此,颜子是工夫到那里了。从本原上看,方得。”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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