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也篇二
△子华使於齐章
子升问:“冉子请粟,圣人不与之辨,而与之益之。”曰:“圣人宽洪,‘可以予,可以无予’,予之亦无害,但不使伤惠耳。”木之
“冉子与之粟五秉”,圣人亦不大段责他。而原思辞禄,又谓:“与尔邻里乡党”,看来圣人与处却宽。恪
“张子曰:‘於斯二者,可见圣人之用财。’虽是小处,也莫不恰好,便是‘一以贯之’处。”夔孙义刚录云:“圣人於小处也区处得恁地尽,便是一以贯之处。圣人做事著地头。”
“范氏曰:‘夫子之道,循理而已,故“周急,不继富”,以为天下之通义,使人可继也。’游氏曰:‘“饩廪称事”,所以食功也。今原思为之宰,而辞禄不受,则食功之义废矣。盖义所当得,则虽万锺不害其为廉。借使有馀,犹可以及邻里乡党。’盖邻里乡党有相周之义。尹氏曰:‘“赤之適齐也,乘肥马,衣轻裘”,而冉求乃资之。“与之釜”者,所以示不当与也。求不达其意,而请益,与之五秉,故夫子非之。’又曰:‘原思之辞常禄,使其苟有馀,则分诸邻里乡党者,凡取予一適於义而已。’第四章凡七说,今从范氏游氏尹氏之说。伊川谓:‘师使弟子,不当有所请。’其说虽正,然恐非本意。据冉求乃为其母请,其意欲资之也。使冉求为子华请,则犹可责之以弟子之礼;若为其母请,则止欲附益之,故责之以继富。恐或外生一意,非夫子责冉求之意。范氏第二说与杨氏谢氏之说,大率以辞受取舍顺理合义为文,只说大纲。其间曲折详备,则不如尹氏之深切。吕氏曰:‘富而与人分之,则廉者无辞於富。’造语未尽,不能无差。向使不义之富可以分人,廉者所必辞也。富之可辞与不可辞,在於义不义,而不在於分人与不分人也。谢氏曰:‘“与之釜”,“与之庾”,意其禄秩所当得者。’此说恐未稳。使禄秩当得,夫子不待冉子之请而与之。禄有常数,夫子何心轻重於其间哉!‘为其母请粟’,观其文势,非禄秩也明矣。”曰:“为其母请,即为子华请也。吕氏说,只据原思辞禄而言,非谓不义之富也。”榦
△子谓仲弓章
问:“子谓仲弓曰:‘犁牛之子,骍且角。’伊川谓多一‘曰’字,意以仲弓为犁牛子也。考之家语,仲弓生於不肖之父。其说可信否?”曰:“圣人必不肯对人子说人父不善。”谟
“犁牛之子”,范氏苏氏得之。榦
问:“此章前後,作用人不以世类。南轩以仲弓言‘焉知贤才’之故,故孔子教之用人。此说牵合,然亦似有理脉。”曰:“横渠言:‘大者苟立,虽小未纯,人所不弃也。’今钦夫此说无他,只是要回互,不欲说仲弓之父不肖耳。何不虚心平气与他看,古人贤底自贤,不肖底自不肖。称其贤,可以为法;语其不肖,可以为戒。”或曰:“恐是因仲弓之父不肖,而微其辞。”曰:“圣人已是说了,此亦何害。大抵人被人说恶不妨,但要能改过。过而能改,则前愆顿释。昔日是个不好底人,今日有好事自不相干,何必要回互。然又要除却‘曰’字。此‘曰’字,留亦何害。如‘子谓颜渊曰:“吾见其进也。”’不成是与颜渊说!况此一篇,大率是论他人,不必是与仲弓说也。只苏氏却说此乃论仲弓之德,非是与仲弓言也。”大雅
△子曰回也章
问“三月不违仁。”曰:“仁与心本是一物。被私欲一隔,心便违仁去,却为二物。若私欲既无,则心与仁便不相违,合成一物。心犹镜,仁犹镜之明。镜本来明,被尘垢一蔽,遂不明。若尘垢一去,则镜明矣。颜子三个月之久无尘垢。其馀人或日一次无尘垢,少间又暗;或月一次无尘垢,二十九日暗,亦不可知。”南升
问“三月不违仁”。曰:“三月,只是言久尔,非谓三月後必违也。此言颜子能久於仁尔,虽念虑之间间有不善处,却能‘知之而未尝复行也’。”去伪
问:“‘三月不违仁’,三月後亦有违否?”曰:“毕竟久亦有间断。”曰:“这间断亦甚微否?”曰:“是。如‘不贰饼’,过便是违仁。非礼勿视听言动四句,照管不到便是过。”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