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居高位(第十二章 温哥华,1月4日)(14)
时间:2023-06-07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阿瑟·黑利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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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偷乘者急切地点着头。“是的,是的,我知道。”
塔姆金希尔看了一下备忘录,继续说道:“如果你要求,并且自己支付费用的话,你有权请法律代表来代表你参加这次听证会。这位梅特兰德是你的律师吗?”
又一次点头。“是的。”
“你愿意用《圣经》宣誓吗?”
“是的。”
通过这种常见的仪式,杜瓦尔保证他将讲实话。速记员用普通写法写道:“亨利·杜瓦尔正式宣誓,”她那精心修剪过的指甲闪动着光泽。
塔姆金希尔放下备忘录,默默地抚摩着自己的小胡子。阿兰知道,从现在开始,下面的问题都将是即席的了。
塔姆金希尔平静地问道:“你的确切名字是什么?”
“我的名字,亨利·杜瓦尔。”
“你是否曾用过其他名字?”
“从来没有。那是我父亲给我起的名字。我从没见过他。我母亲告诉我。”
“你是在哪里出生的?”
自从杜瓦尔12天前到港以后,丹·奥利夫和阿兰都曾问过他这些问题。现在又在重复。
问答在继续着,每次只要一个简短的回答。阿兰的心里不得不承认,塔姆金希尔的确是一个熟练而认真的调查官。他的问题提得简单、直接而且平静。他尽可能按照年代顺序提问。当由于语言的困难出现误解时,他耐心地回过头去澄清。他没有丝毫草草结束、威吓、羞辱对方的企图,他没有使用任何花招。塔姆金希尔没有一次提高声音。
每一个问题和回答都被速记员认真地记录在案了。阿兰意识到,这一听证会记录显然将是一个恰当履行程序的典范,任何人都难以用有误或不公正的理由向它提出异议。A·R·巴特勒不时赞许地点点头,显然他也这样想。
在问题中一点一点形成的关于亨利·杜瓦尔的故事,和阿兰以前听过的几乎一样;在一艘无名船上孤独地出生;回到的黎波里;童年的早期——贫困和流浪,但至少还有母爱……接着,当他六岁时母亲死了。此后便是可怕的孤单,在土著人居住区里象牲畜一样活着;一个索马里老人收留了他。随后再次流浪,但这次是一个人流浪。从埃塞俄比亚到英属索马里……再到埃塞俄比亚……混迹于一个骆驼帮;为换口饭吃而工作;与其他孩子一块穿越国界……
后来,他已不再是孩子了,他曾引为是自己家乡的法属索马里拒绝他入境……痛苦地发现自己没有归属,没有任何证件,在官方的眼睛中根本不存在……退回马撒瓦,沿途扒窃;在市场上被人发现;仓皇逃跑;恐惧那些追赶者……还有那艘意大利船。
那意大利船长的愤怒;水手长的残忍;半饥饿,最后逃跑……贝鲁特船坞;卫兵;又一次恐惧,一个阴影;绝望中爬上了这艘无声的船,再次成了偷乘者。
在“瓦斯特维克号”船上被发现;杰贝克船长;第一次遇到善良;企图让他下船;被屡次拒绝;“瓦斯特维克”号成了监狱……漫长的两年;失望、拒绝……到处是紧闭的国门:欧洲、中东、英格兰和美国,可他们宣称自由……加拿大是最后的希望了……
阿兰·梅特兰德真想知道,谁听到这样的事能无动于衷呢?他一直在观察塔姆金希尔的脸。阿兰确信他的脸上流露出了同情。调查官有两次在问问题时迟疑了,表情茫然,手指捋着胡子。是他内心的腾翻使他停顿吗?
巴特勒的脸上已没有笑容了。有好一会他在低头看自己的手指。
但是,同情是否能发生作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几乎过去两个小时了,听证接近尾声了。
塔姆金希尔问道:“如果允许你在加拿大留居,你将干什么呢?”
甚至在经过这样长时间的询问之后,杜瓦尔仍然满怀热切地答道:“我先上学,然后工作。”他加了一句,“我工作好。”
“你有钱吗?”
亨利·杜瓦尔骄傲地说道:“我有7美元30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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