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之书二遗书云,不信其师,乃知当时有不信者。方。第三卷。
“学原于思。”思所以起发其聪明。端蒙。
“六经浩渺,乍难尽晓。且见得路迳后,各自立得一个门庭。”问:“如何是门庭?”曰:“是读书之法。如读此一书,须知此书当如何读。伊川教人看易,以王辅嗣胡翼之王介甫三人易解看,此便是读书之门庭。缘当时诸经都未有成说,学者乍难捉摸,故教人如此。”或问:“如诗是吟咏性情,读诗者便当以此求之否?”曰:“然。”僩。
“学者全体此心。学虽未尽,若事物之来,不可不应。”此亦只是言其大概,且存得此心在这里。“若事物之来,不可不应,且随自家力量应之,虽不中不远矣。”更须下工夫,方到得细密的当,至于至善处,此亦且是为初学言。如龟山却是恁地,初间只管道是且随力量恁地,更不理会细密处,下梢都衰塌了。贺孙。
“学者全体此心”,只是全得此心,不为私欲汩没,非是更有一心能体此心也。此等当以意会。端蒙。
“只是心生”,言只是敬心不熟也。“恭者私为之恭”,言恭只是人为;“礼者非体之礼”,言只是礼,无可捉摸。故人为之恭,必循自然底道理,则自在也。端蒙。
明道曰:“虽则心‘操之则存,舍之则亡’,然而持之太甚,便是必有事焉而正之也。亦须且恁去。”其说盖曰,虽是“必有事焉而勿正”,亦须且恁地把捉操持,不可便放下了。“敬而勿失”,即所以中也。“敬而无失”,本不是中,只是“敬而无失”,便见得中底气象。此如公不是仁,然公而无私则仁。又曰:“中是本来底,须是做工夫,此理方着。司马子微坐亡论,是所谓坐驰也。”他只是要得恁地虚静,都无事。但只管要得忘,便不忘,是驰也。明道说:“张天祺不思量事后,须强把他这心来制缚,亦须寄寓在一个形象,皆非自然。君实又只管念个‘中’字,此又为‘中’所制缚。且‘中’字亦何形象?”他是不思量事,又思量个不思量底,寄寓一个形象在这里。如释氏教人,便有些是这个道理。如曰“如何是佛”云云,胡乱掉一语,教人只管去思量。又不是道理,又别无可思量,心只管在这上行思坐想,久后忽然有悟。“中”字亦有何形象?又去那处讨得个“中”?心本来是错乱了,又添这一个物事在里面,这头讨“中”又不得,那头又讨不得,如何会讨得?天祺虽是硬捉,又且把定得一个物事在这里。温公只管念个“中”字,又更生出头绪多,他所以说终夜睡不得。又曰:“天祺是硬截,温公是死守,旋旋去寻讨个‘中’。伊川即曰‘持其志’,所以教人且就里面理会。譬如人有个家,不自作主,却倩别人来作主!”贺孙。
伯丰说:“‘敬而无失’,则不偏不倚,斯能中矣。”曰:“说得慢了。只‘敬而无失’,便不偏不倚,只此便是中。”□。
“敬而无失。”问:“莫是心纯于敬,在思虑则无一毫之不敬,在事为则无一事之不敬?”曰:“只是常敬。敬即所以中。”端蒙。
问:“‘圣人不记事,所以常记得;今人忘事,以其记事’,何也?”曰:“圣人之心虚明,便能如此。常人记事忘事,只是着意之故。”淳。
李德之问:“明道因修桥寻长梁,后每见林木之佳者,必起计度之心,因语学者:‘心不可有一事。’某窃谓,凡事须思而后通,安可谓‘心不可有一事’?”曰:“事如何不思?但事过则不留于心可也。明道肚里有一条梁,不知今人有几条梁柱在肚里。佛家有‘流注想’。水本流将去,有些渗漏处便留滞。”盖卿。
“心要在腔壳子里。”心要有主宰。继自今,便截胸中胶扰,敬以穷理。德明。
问:“‘心要在腔子里。’若虑事应物时,心当如何?”曰:“思虑应接,亦不可废。但身在此,则心合在此。”曰:“然则方其应接时,则心在事上;事去,则此心亦不管着。”曰:“固是要如此。”德明。